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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床上依旧没有什么声音,王炮突然意识到人睡着以后反而是控制不住呼吸的深浅的,他背对着床铺,在陪护椅上蜷缩起来。

挥拳,挨揍,野兽捕食般四肢着地的步调,犬齿参差交错的撕咬。

苏博再一次见到黑三七便是在拳台上,那是没有规则的蛮荒场,黑三七及肩的黑发被对手扯掉了一大把,而他嘴里叼着不属于他的那一根鼻软骨。

同那日所见不同,黑三七踩在拳台上时仿佛一条隶属荒原的野兽,他用拳头,用牙齿,用肉体每一寸作为武器,目的只有将对手攻击到无法爬起。

他右手应该骨折了,不太能使得上力气的样子,但气势反而压倒了对面的脏辫壮汉。

苏博观察着他,想看看强化剂对于不同的人都能提升到什么地步,黑三七的比赛超出了他的预计,一个原本就凶狠野蛮的拳手此刻连肉体的疼痛都无法阻止迈出的步子,一拳,两拳,脏辫男的面骨都被血肉之躯砸得凹陷下去,但是他还没有投降,那么这场单方面的虐杀就会持续到一方咽气为止。

显然今天会咽气的不是黑三七。

“够了!”看台上的男人阴着脸站起来,脏辫男是他的手下,即便鼻子都被咬裂,面骨都被砸碎,但也不是不能活,而黑三七再这么揍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老黑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他笑容和蔼可亲,对赌不仅能让他收获金钱,更多的是胜利时分泌出的多巴胺刺激起他的脑神经,简直要比那些粉啊药啊还要爽。

“胜利者是——黑三七!”

欢呼和叫骂声在鼓胀的耳膜里化成绵长的耳鸣,黑三七听不清晰,他完好的左手被裁判高高举起,此刻只能用骨折的右臂擦掉从鼻子里流出的黑色血浆。

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去了,连它都想逃离这具肉体。

坐在已经有点熟悉的手术床上,苏博帮他缠好纱布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怎么付账?”苏博故意调侃了一句。

黑三七撩撩眼皮,没什么情感波澜地说:“赊账。”

他真的很穷,老黑跟那个脏辫男老大的对赌赚了多少钱他不知道,反正一毛钱都不会分给他,他能活着全靠给其他人做点脏活换取报酬,瞄了一眼打上石膏的右臂,显然他最近不适合接那些脏活。

存折里还有几十块,买点挂面和冷冻肉也够了,维生素就靠楼下4块钱一瓶的维c片补充。

至于医药费自然是一毛钱都付不出的,苏博笑了笑,说:“今早有人给我送了雪蟹,我不怎么喜欢吃海鲜,你愿意留下来吃个便饭吗?”

黑三七愣了愣,眼睛转了转开口道:“噢……我还挺能吃的。”

苏博说:“自然会让客人吃饱了回去的。”

客人?黑三七摸了摸石膏没做声。

左手不是黑三七的惯用手,只是苏博非常贴心地把蟹肉都拆出来摆在盘子上了,他只需要握着勺子一勺一勺用食物把口腔填满。

白蹭一顿饭也很不错了,食材还很上等,黑三七吃得头也不抬,而在他右手边,苏博切开牛排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观察黑三七,这个打起架来凶狠得如同蛮荒来客的男人,进餐时却显得十分有教养,咀嚼的时候嘴唇闭合包裹住食物,舀汤时勺子没有碰撞到器皿,进食吞咽都没有发出声音,吃得又急又快嘴角也没沾到酱汁或者食物碎屑,这让苏博对他更好奇了。

上次见到黑三七的时候他把略长的黑发在脖颈处扎起,配合偏硬的发质看起来就像是只麻雀的尾巴一样,而白天的打斗对手扯他头发的同时也把发绳一并扯断了,长短不一的发丝从肩膀上滑落,让人有些担心会不会掉进饭碗里。

“黑三七,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苏博忍不住问道,黑三七抬起视线与他审视的目光撞在一起。

“念书的。”他简单明了地回答。

苏博歪了歪头,问:“你在个人报告上写今年25岁,难道说是大学刚毕业?”

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黑三七点了点头,苏博有些惊讶,说:“那你为什么会给老黑做打手?”

“爸欠了他很多钱。”

苏博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还有爸爸呢,但这也太不礼貌了,他喝了一口葡萄酒将话语咽了下去。

黑三七接着说:“我不是爸妈亲生的,他们收养了我,小时候过得挺好的,后来爸公司不行了,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不知怎么,明明黑三七的表情无比正常,苏博的直觉告诉他对方隐瞒了什么,不过考虑到现在两人也只是算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罢了,要黑三七把过去倾囊倒出也有些过于急躁了,于是他放下杯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关于医药费……”

黑三七咀嚼着食物等待他继续说。

“今晚要不要偿还掉?”

鲜美的蟹肉仿佛哽在了喉头,黑三七并不蠢,他读得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而如同之前每一次被迫面对糟糕的现状一样,这一次他也告诉自己,这没什么,挺胸抬头、去接受去面对它,不要示弱,也永远不要对它服输。

“好。”他说完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将卡在喉咙口的食物送进胃袋里。

没情趣的家伙。

苏博含笑的调侃声还在耳边徘徊,黑三七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侧过头就能从窗户里看见外面的夜色。

那是廉租公寓了看不见的景色,是河流、月光、星光以及静谧的钟塔。

黑三七闭上眼,黑暗里跳动在眼睑上的满是窗帘布也遮不住的红色霓虹灯光,招牌字幕上有一块已经不会亮起了,它这样残缺着在每夜潜入黑三七的梦里,像悬命的绳索般将他吊在电风扇叶上左右摇晃。

亲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苏博貌似是睁着的,他的吻落在鼻尖、唇角和锁骨上,宽松的t恤被推到胸口之上,露出布满青紫拳印的胸膛,说不上瘦弱但也称不得强壮,黑三七安安静静躺在床铺上,四肢自然放松,只有在抚摸到侧肋时他握紧拳头,忍耐着令人想要喷笑出声的瘙痒。

他怕痒,苏博却故意将指尖在腹部周旋,忍耐的笑声变了调子,黑三七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意识轻哼时那种迷茫的音色便是最好的助兴剂。

这里已经有反应了呢。

苏博吻着他的耳朵,热气随着话语倾吐,手指贴着内裤的边沿滑进了毛发稀疏的阴部,灵巧地剥开肉瓣捏着阴蒂上下揉搓,第一次自慰时的记忆在这具身体上复苏,黑三七扭动身体,他感觉到的不是快感,而是想要排尿的冲动。

“我想……去厕所。”他压抑着呻吟低声提出请求,苏博听了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贴着阴蒂插入下方狭窄的穴口。

“不是想尿尿吧?明明是很舒服?”

成熟的身体不至于一根手指就会觉得不适,更何况在黑三七没有察觉的时候那里已经湿透了,手指沾着淫水送进了阴道之中,浅浅抽插几下便找到了目的地,一手压住下腹,深埋在穴里的手指向上屈起。

黑三七的身子猛地一震,呼吸急促得像是在跑一场考验耐力的拉力赛,他真的尿出来了,他能感觉到,虽然只有一两滴,但羞耻心还是让这双被驯化了的眼中罕见地出现了焦急,他忍不住去推身上的男人,扭动腰肢想把手指吐出身体。

“我、我想……厕所……啊、……!”

说话间歇突然抽动手指简直是作弊,未说完的句子变成了脱口而出的呻吟,苏博吻着他的嘴唇将呜咽吞了下去。

“这里果然有阴蒂足分布呢……和普通女性一样,按这里很舒服吧?”苏博的呢喃简直像有魔力一样,让人忍不住服从。“尿在床上就好……但我该叫你什么呢?这种时候喊代号也太扫兴……”

黑三七吸着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姚免。”

“阿免……真可爱的名字。”苏博抱着他的腰身进入并彻底占有了这具正名为姚免的肉体,黑色长发被汗液打湿黏在脊背和脸颊上,这张麻木漠然的脸庞上也会流露出艳丽的情态,在顶到宫口时他会抽搐着呜咽起来,偏偏满脸都是汗水,看不出是否流泪。

这是个分不清潮吹和失禁的迷茫野兽,用快乐和欲望将他引诱将他征服也挺有意思,射精的时候苏博握住了姚免的手指,他已经把自己的掌心抠出四个月牙血洞,从床上挺起的腰肢如同一张拉开的弓弦,同苏博紧贴在一块。

之后很长的时间里黑三七都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苏博并没有马上进行第二次,那对于初次体验的人来说太不友好了,他贴心地准备了淡盐水给黑三七补充体力,将毛毯盖在他赤裸的下身和肚子上。

腿间湿湿黏黏,黑三七抹了一把,除去透明的淫液还有浑浊的白色夹杂在里面。

既然不会来月经也不会怀孕,内射倒也没什么,他听见窗外传来敲钟的声音,苏博对他的称呼变回了黑三七,仿佛是一场童话之夜正在谢幕,荒诞到拉着他坠入更深的梦幻之中。

苏博用棉签按在针头没入的地方,才缓缓抽出了注射器。

“希望它能让你做一夜好梦。”他低下头吻了吻黑三七闭合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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