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那人吧,从小就给我感觉像一堵很坚实的墙,堪称无懈可击,其实也有漏风的时候,你透过钻风的洞眼去看,就会发现那儿站着个江羚。”
陆庭颐心知要拿捏安室的注意,需先以江羚作话引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微妙的失衡。”路过烘焙房,陆庭颐拈了一枚刚离开烤箱不久的椰子酥扔进嘴里,“还热乎着呢,新出炉的才是最佳赏味,你也尝尝。”
安室推拒了,却又问:“失衡?”
难得他接过话茬,陆庭颐便点头道:“是啊。从异性角度而言,爱上我哥那样的人实在是件很轻易的事,我想嫂子是喜欢他的,可见过其他爱慕我哥的女人,相较之下,似乎旁人艳羡的东西在嫂子那儿反倒可有可无,我说不好,也许因为我了解我哥多些,才相信他克制背后的用情,嫂子在我看来,不止感情,各方面常常是种神奇的心不在焉、置身事外的状态,就好像,好像……”
“天外来客。”安室说。鮜續zhàng擳噈至リ:sanyeshuw u
不得不承认陆庭颐有几分察人的明敏,她能捕捉到江羚的游离飘忽,这使江羚看上去不像个实心的人类,而这也是安室会为之眷恋的部分,在他的世界,很多很多的存在都不该落地。
“你也是。”陆庭颐笑着把安室盯住,眼里的探究如一把解剖刀,“我多想知道,地球上是否真的存在能换得你青睐的事物?”
说话间他们已走至悠长的回廊,廊外池塘明澈,花园瑰丽,东面有一座停机坪,环绕的棕榈与漆树背后,是绵连的山丘。
雨势涨了,悠游的天鹅也往屋巢的方向去。
“这儿景致好,有兴趣下回可以来写生。”陆庭颐抛一把鱼食,诱来成群粲然的锦鲤,它们的体态比别处的要丰腴上许多,“说真的,安室,别考虑其它,放下自尊那些狗屁玩意儿,我陆庭颐能给你的,难道你就真没有哪怕那么一点渴望拥有吗?”
安室将手机熄屏收起,抬头对陆庭颐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你给过了。”
那一笑依山枕水,陆庭颐从未见过他如此生动的时刻,该死的,不怪自己这样爱他这张脸。
“给过什么了?我都不知道。”她才醒出安室话有异样,连带那笑也透起古怪。
“那时候,拦住我的几个混混不是你找来的么?”
“什么混混——”陆庭颐刚要反问又噤了声,前尘旧事突然涌回脑海。
那时候,她确实做过一件荒唐事。
为着安室,朋友们没少替她钻研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