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愧迷迷糊糊的醒来,想要坐起身子,一动就感受??臂膀环紧的压感从腰间传来,这时乔愧才意识到他背后有人。
乔愧一惊,又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进冲进了秦楼楚馆,这应当是伺侯他的伶人。
想着乔愧伸出手去扒自己腰间那双臂膀,入手虽细腻,却骨骼分明,肌肉健壮。
这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乔愧略一顿内心怪异,他其实是想找个女人,但谭恒殊提高他对男人的接受程度,反正都是他操别人,又不是别人操他,所以他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乔愧用力去扒那双手,那双手的主人竟然还故意收紧手臂,连乔愧能动弹的脚也给他压住了。
乔愧气恼地用恢复了一点灵力,想要将这人拔开后赶紧离开。
灵气释放那一刹就被镇压的死死的,对方的灵力就像一张柔软的棉毯包裹吸纳住他的灵力,并没有什么反抗,但乔愧这可怜的一点点灵力刚进去就瞧不见了。
乔愧气的刚要张口骂人,就感觉到身后的身子紧贴上来,又将他往怀里拖,似要将乔愧揉进骨血里,透过陌生的熏香气息底下透上来的是一股熟悉的体香。
乔愧像被用麻袋套住给人打了一拳,骂声被哽在喉间,他娘的这人是谭恒殊,他不想面对谭恒殊,也不想看见谭恒殊,他讨厌面对自己的愚蠢,厌恶多余的感情。
本来按照乔愧的性子再见到谭恒殊,乔愧是一定会杀了谭恒殊的,但现在来看谁杀谁真是一目了然。
谭恒殊温柔的声音在乔愧耳后侧响起,丝丝热气打在乔愧耳后细嫩光裸的皮肤上,分明是极其暧昧的动作,乔愧却觉得像是有蛇在他耳后吐信,使得他毛孔颤栗汗毛立起。
"你想我吗?"
乔愧没说话,猛地肘部发力,向谭恒殊的腰腹处击去,左手悄悄的攒住传送符就要捏碎。
打不过他还躲不过吗,三十六记走为上,为了活命不丢人。
下一瞬乔愧击出的肘部就被遏制住,左手手骨瞬间被捏住失了力气,只能张开手掌,传送符从手掌中掉出。
乔愧痛得倒吸一口气:“嘶一一。”
谭恒殊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又想逃吗?”
乔愧没回答,就感觉耳朵被人舔了一口,酥麻的痒意在乔愧全身荡开,他整个人往被子里缩去,又朝着舔舐方向的反向挣扎,无济于事。他感觉耳朵被人叼住了,尖锐的犬齿在他耳垂处碾压滑动。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涌起,果不其然,下一刻两枚犬齿用力相互挤压,他的耳朵瞬间就被凿出了个缺口,鲜血直往外冒着。
乔愧痛叫一声,两只手动不了就挣扎着用脚去蹬踹谭恒殊的脚,用身子去推撞谭恒殊的身子。
谭恒殊吮吸着他耳垂处溢出的的鲜血,喉间还发出低笑声:“怎么屄痒了,等不及啦?”
乔愧的脸蛋顿时一阵红一阵青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谭恒殊这百年来竟变得如此无耻,全然没有了当初那副小白花的模样。
乔愧忍不住骂出声来:“我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如今要这般待我,想我当初也算是待你不错的,日日吃用哪样不是我能给出最好的,你竟还连同他人一起在我的阵法上做手脚。
难不成是因为我屠了谭家,那一窝待你如猪、如狗对你日日非打即骂,你从来也就吃不饱穿不暖,你竟然还想着给他们报仇。
你当真是真真的贱中之贱,白眼儿狼,谁待你好谁待你坏你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谭恒殊的声音又幽幽地响起,有一种难言的怨气:“你待我好,也不过是因为我是天生炉鼎。”
说着他又在乔愧受了伤的耳垂上用牙齿狠狠的碾压着。
乔愧痛到抽气,这倒说到了乔愧心虚的地方了,他对谭恒殊本就图谋不轨,如今又被拿出来说事他的底气也就没那么足了。但他待谭恒殊不薄又确是事实,这么一想他虽理不直但气也壮,可如今他被人拿捏在手里他只能软下声音道:“那你我也算扯平了,你就放了我,我们俩从此再也不要见了行吗。”
谭恒殊不讲话。
乔愧见状心中稍定几分,又想起了自己谭恒殊给的那块玉佩,那块玉佩对他来说算是重要的,他从前不敢面对谭恒殊怕见面就被杀死,如今见了不如问问那块玉佩是否还在谭恒殊手中。
他是想要回来的。
“你还记得当初我送你的那块玉佩吗?如今还在你手上吗?若是还在的话你还予我吧,那是给我妻子的东西。”
乔愧话一讲完空气就变得静悄悄的,谭恒殊一言不发,乔愧在等谭恒殊回答。
半晌没得到回应的乔愧,有些疑惑,他下意识想别过头去看看谭恒殊。
谭恒殊此刻内心翻涌起无比的怒意与扭曲了的爱意,酝酿了百年之久,从乔愧消失那一天起就开始孕育。
那日谭恒殊被凌霄子带回剑宗,他天赋异禀从不只是当炉鼎的顶尖材料更是天生剑骨,无需任何修炼即可做到人剑合一引万剑齐鸣,由此他为众人哄抢。
凌霄子师父剑宗宗主与宗内唯一一个未收弟子的大长老两人争抢最为激烈。
最终谭恒殊拜大长老为师,做了他唯一的关门弟子。
百年来没有一刻谭恒殊不在寻找乔愧,每每想起就如他就如烈火烹心,夜晚间他躺在床上旁边空落落的,他探出手入手再没有一片温暖只余一片冰凉。
谭恒殊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乔愧能回转来找他,就像谭恒殊的那些梦一样,谭恒殊想他会立刻同乔愧离开。
可以没有,一次也没有,乔愧没有像梦中一样回来照顾他,别说回来带谭恒殊走,乔愧甚至没回来瞧过谭恒殊一眼,谭恒殊找不到乔愧一丁点的踪迹。
最初谭恒殊还只是会夜晚哭泣,但时间久了以后,谭恒殊感觉自己的泪也流干了,心里欲发痛了起来,他意识到乔愧不是单纯的生他的气,可能是真正的要丢掉自己。谭恒殊开始恨了起来,乔愧为什么要丢掉他,乔愧为什么要在拯救了他以后把它踹开?乔愧为什么没给他一点解释的机会就是把他蹬掉?。
逐渐的谭恒殊变得怨毒又扭曲,他开始想怎么报复乔愧,还有把他抓起来,折磨他,让他感受和自已同等的痛苦。
每每陷入癫狂时,谭恒殊都会想起乔愧曾经跟他说过只要足够强大,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谭恒殊想他非常认同这一点想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恨乔愧,但他更恨那个可恨的梦,可乔愧消失了个可恨的梦就开始频繁出现了,逐渐变得流畅清晰,一次次又一次的循环。
他的爱人无数次的在他面前死亡。
梦里的“谭恒殊”跟他有着一样的长像,一样的身世,可恨的童年,还有同样有邪修将“谭恒殊”抢了回去,但他曾一度怀疑抢走“谭恒殊”的人修不是乔愧,“谭恒殊”态度恶劣又厌恶他也瞧不清那人的脸。
可梦在无数次的循环中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谭恒殊看清了一一一是乔愧。
梦里的“谭恒殊”每日咒骂羞乔愧,他对乔愧怀抱非常厌恶,抗拒着乔愧对他的触摸,鄙视着乔愧的爱与对他超乎寻常的欲念。
乔愧与情爱一事无比笨拙,“谭恒殊”是天生炉鼎他不可能放走,他也从没有折辱他人的习惯。
在“谭恒殊”成熟之前,乔愧不打算再碰他连讲话都很少。
在凌霄子来寻“谭恒殊”那一日,乔愧重伤了凌霄于师妹,乔愧自己也被重伤奄奄一息,却还想着要带走“谭恒殊”。“谭恒殊”愿不配合乔愧,抵抗着他,乔愧最终无奈顶着重伤独自遁走,但乔愧没有放弃。
哪怕“谭恒殊”已经被带回剑宗与凌霄子拜入同一师门,成了凌霄子的师弟。乔愧便跟“谭恒殊”进了剑宗,他会在背地里悄悄地惩罚一切在背后嚼“谭恒殊”舌根的人。
也许是这个原因,“谭恒殊”哪怕对乔愧没有好脸色,“谭恒殊”也没有赶乔愧走,其实“谭恒殊”对乔愧会护着他并不意外,他确实是如此恶劣之人,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利用别人的爱意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谭恒殊与“谭恒殊”是同样人,可他依旧厌恶梦中的自己,因为他享受着谭恒殊在来到剑宗后再没有享受过的爱意。他每每从梦中醒来,谭恒殊心中却愈发不平衡,他也梦中的“谭恒殊”大相径庭。他从不与他人嬉笑打闹,他不爱参与他人的是非对错,更不曾兄弟们有甚的暧昧,他人对谭恒殊的印象只有不苟言笑的天骄之子,别人看见他就发怵,那还敢在背地嚼谭恒殊的舌根。
谭恒殊也在没有遇见乔愧回来要带他走,他其实梦里有时也有梦到过乔愧回来寻他,不是寻那个所谓的“谭恒殊”就是寻他真正的谭恒殊,乔愧站在谭恒殊面前别扭的看着谭恒殊对他说我:“原谅你了,你是我的炉鼎,现在跟我走。”
可醒过来又什么都没有了。
梦里的“谭恒殊”不喜欢乔愧,他喜欢那个不知所谓的凌霄子。乔愧那么护着他,那个“谭恒殊”还联合他人一起伤害乔愧。谭恒殊几乎要流出泪来讨厌梦中“谭恒殊”,这人享受着他享受不到的一切却有肆意挥霍。
梦中的“谭恒殊”与林霄子真正在一起时,剑宗是个大晴天可混沌之地却下着朦胧的雨,乔愧从哪儿赶来,身上带着伤,手上拿着与他人争抢的珍奇草药,浑身湿漉漉的,飘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竟是与人交战过后一刻未歇立刻就赶来了,就看见他自认为的爱人与他的仇敌两厢定期。
乔愧几乎发疯,他当即想除掉凌霄子抢回自己的爱人,可他刚一出手,就瞧“谭恒殊”眼神冰冷将他一剑洞穿。
说了也好笑,这个剑招还是乔愧教给“谭恒殊”的,乔愧怎么也想不到“谭恒殊”最后竟会用回到自己身上。,
乔愧就这么死了。
谭恒殊在梦境中看见那一幕几近癫狂,下一玅就醒来了。
谭恒殊久久的坐在床边,他感受着现实与梦境的差异,他有的时候甚至都分不清真的还是假的,他总感觉在哪个角落里乔愧还会又站出来,那张冷淡又苍白的脸冲他木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