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友明陷入了深思,瘸哥打开手机去网上搜了搜:“这是一种精神病吧, 叫什么来着……精神分裂?算了, 我又不是专业的精神科医生, 也不能瞎诊断,你还是直接打精神病院的电话好了, 让医院的人把他接走治疗。”
蔡友明长叹一口气:“还治疗什么呀,他人都死了。”
“死了?”
在场的人都一脸震惊。
蔡友明紧张地说:“前天半夜, 我和我妈本来都已经入睡了,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我睡得迷迷糊糊,懒得起身起开门,但那敲门声很固执地响了好几分钟, 我迫于无奈,只好起身开门, 打开门后,外面竟然空无一人。”
“我探出头来,左看右看,没找到敲门的人,但是我闻见一股浓烟味,我立刻清醒过来,寻找着烟味的来源,最后找来找去,找到了罗老汉家,他家大门没锁,我走进院子,看见他的小屋燃烧了起来,我赶紧拨打了火警电话。”
“消防人员赶到之后很快就扑灭了这场火,但是罗老汉已经在这场火灾中被烧死了,屋里只发现一具焦尸,没有别人,他的生活用品都被烧了个干净,幸好扑灭得及时,火没有烧到我们家。”
瘸哥忍不住问:“这也太及时了,是不是那个敲门的人在故意提醒你们?”
蔡友明忧心忡忡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开门之后,为什么什么都没看见呢?如果敲门的是个活人,就算他在我开门之后立刻跑掉,我也能看见他的背影,所以我认为这事必有古怪——”
“那天晚上,敲门提醒我的,很有可能不是一个活人,而是那个纸扎人的鬼魂!”
瘸哥调侃道:“就算是鬼,那也是个好鬼,人家这是在做善事,救了你们一家,你怕什么?难道你怕罗老汉死后他的纸扎人成了寡妇,看上了你?”
蔡友明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快别说了,怪瘆人的,我就是害怕这个,虽然对方是好意,但如果真是个鬼魂的话,万一这个鬼魂跟上了我们家,我可消受不起啊!所以我才来找大师看看。”
蔡友明把手递给白眠:“大师,请你帮我算算,那天晚上敲我家门的到底是谁?罗老汉死后,我翻来覆去地想这个问题,今天是我年假的最后一天,我一定要弄个清楚,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我的世界观都要动摇了,更没法安心回京城工作。”
白眠把上他的脉搏:“那天晚上敲门提醒你的,就是被罗老汉关在家中的受害者。”
蔡友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还真有个女人被他关在了家里?可是我那天进他家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呢?”
白眠摇摇头:“罗老汉确实给自己娶了一个‘媳妇’,但这个‘媳妇’,不是人类。”
蔡友明皱起眉:“那不就是他的纸扎人吗?”
“不,”白眠说,“还记得那天你带妈妈去看马戏团演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蔡友明努力回忆:“这都过去十多天了,我哪还能记得住啊,无非就是那些常见的项目,什么空中飞人,小丑变魔术,还有猴子排队钻火圈,哦,那天钻火圈的时候,有一只猴子稍微有点残疾,不仅没钻过去,还把自己给烧伤了,真是可怜啊……等等,难道说,他娶的‘媳妇’就是……”
说到这里,蔡友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说不下去了。
“不错,”白眠点点头,“就是猴子,那天你们看马戏团表演的时候,罗老汉也在现场,他看见那只猴子表演失败,就动起了歪脑筋,等表演结束,人都走光之后,他去了后台,和工作人员交涉了一番,表示自己想买这只猴子。”
“由于这只猴子腿脚残疾,演出效果不佳,马戏团的人一直嫌它累赘,因此他们以极低的价格把这只猴子卖给了罗老汉。”
“当天晚上,罗老汉把猴子塞进他收破烂的大口袋里,拖着猴子回家了。”
“回家之后,罗老汉试图对猴子下手,猴子发出了叫声,罗老汉意识到,长此以往,他的种种怪异表现一定会引起你们的怀疑,为了掩人耳目,他隔天早上去寿衣店买了那个纸扎人回来,还假模假样地拜了堂,这样即便你们问起,他也有个说辞。”
四周无人说话,大家都被深深地震惊到了,过了一会,瘸哥咂舌道:“居然去侵害猴子,真不是人,这个畜生,仗着动物不会说话就胡作非为,他死了也是活该,报应!”
蔡友明半信半疑:“大师,你说他给自己找的伴侣是只猴子,但那天我进入他家的时候,怎么没看到那只猴子呢?”
白眠指了指店里的衣帽架:“其实那天你们进去的时候猴子就在家里,但是它听到开门声非常害怕,本能地躲进了一件悬挂的大衣里,瞧,就像那样,猴子完全被大衣盖住,你们不仔细翻找是不会发现它的。”
蔡友明看了看衣帽架上挂的衣服,恍然大悟:“是啊,那天家里很乱,到处都堆着他的衣服,我还真没留意衣服下面有什么,可惜啊可惜,明明我当时都已经进去了,如果它能出个声,我就可以把它救出来了!”
白眠:“猴子受了那样的侵害,变得格外恐惧人类,所以它一直躲着,直到你们走了才敢出来,至于你看见罗老汉买回家的多一份饭菜和性感女装,都是买给猴子的。”
蔡友明回想一下,点了点头:“对呀!他当时买回去的是一件最小码女装,简直像是给孩子穿的,如果不是我去过他们家,我真的要怀疑他家里藏了个孩子。”
白眠:“其实他确实考虑过对孩子下手,不过一直都没有得逞,这才退而求其次,打起了动物的主意。”
蔡友明背后发冷:“这么说,我小的时候他也想对我……咦,太恶心了,这种人简直是为了下半身活着,幸好他死了,否则说不定还要祸害谁家的小孩呢!”
“人真是比鬼可怕多了……”翁旭华也震惊地感叹。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蔡友明疑惑地说,“照你这么说,我半夜听见的声音,就是猴子发出来的叫声,可是我记得那分明是女人的叫声啊!”
白眠:“罗老汉担心他的恶行被人发现,所以给猴子戴了个特质的铁笼头,这个笼头会导致猴子白天完全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在罗老汉准备侵害猴子的时候,才会解开笼头,允许猴子发出一点声音。”
“由于铁笼头限制了猴子张嘴,所以猴子发出的声音似人非人,被你误认成了女人的尖叫声。”
蔡友明:“这么说,火灾发生的那天晚上,来敲我家门的也是猴子?这猴还真有灵性。”
白眠:“是的,它虽然手脚残疾,但是非常聪明,懂得回报帮过自己的人。”
“帮过它?我什么时候帮过它?”蔡友明一头雾水。
白眠:“不是你,是你妈妈,你带警察进入罗老汉家之后,他提高了防备意识,为了防止猴子跑丢,他给猴子戴上了手铐和脚铐。”
“猴子被罗老汉日日虐待,逐渐对他萌生恨意,火灾发生的前一天,罗老汉离开家时忘了锁上家门,猴子就跑了出来,想找人求助。”
“它跑到了你家门口,正巧遇上了你妈妈,你妈妈看到猴子身上的伤口,瞬间明白了罗老汉的所作所为,她用针撬开了猴子的手铐和脚铐,拿下铁龙头,想放这只猴子自由,但是没想到猴子拿着手铐脚铐,又钻回了罗老汉家里,你妈妈很无奈,还以为是猴子不舍得走。”
“其实,这只猴子是想回去找个机会狠狠报复罗老汉。”
“火灾发生的当晚,罗老汉逼猴子穿上那件女装,恶毒地虐待了它一番,罗老汉以为猴子戴着手铐脚铐,什么都做不了,他不知道,那副手铐和脚铐早就坏了。”
“罗老汉尽兴之后,难得地喝醉了,他抽了根烟就倒在床上睡去,趁他睡着,猴子摘下手铐脚铐,捡起地上还没有燃尽的烟头,把烟头摁在纸扎人身上,纸扎人很快就着了起来,火焰顺着窗帘蔓延到整个家,家里浓烟滚滚,罗老汉却还在呼呼大睡。”
“看着罗老汉葬身于火海,猴子砸碎了玻璃,从窗户逃了出来,跑到你家门口,它当时倒挂在你家门前,你开门之后,它立刻一个翻身跃回了屋檐上,所以你没有看到人影。”
“它这么做,是不想让大火殃及你家,它记得你妈妈帮助过它。”
蔡友明再次被震惊:“这么说,那场火灾不是意外,而是谋杀?那只猴子现在在哪里,它不会被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