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的鸟雀扑闪着翅膀吃饱了肚子,随即又对屋中唯一的人类产生了兴趣。
它蹦蹦跳跳地飞到鬼舞辻无惨面前,黑色的豆豆眼盯着他看,仰起脖子叫了一声:啾!
鬼舞辻无惨定定地看了它一会,伸出一只手放在它面前。
骨节修长,指尖惨白。
小鸟跳了上来,爪子勾着他的手指,又抖了抖身子,圆润的身体分外可爱。
他眼神微动。
蓦然,鬼舞辻无惨的内心陡然升起一阵烦躁,单薄的胸腔中升起从未有过的燥热,呼吸间都开始带着腥气。
他勉力一挥手,将鸟儿甩了出去,虚弱的身体一歪,趴伏在软被上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喉咙的血腥涌了上来,落在白色的被褥上,仿若雪地绽放的朵朵红梅。
救、救
他双手掐着喉咙,艰难地发出两个音节,肺部似乎被重物碾压,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眼前满是白光,头晕脑胀。
苍白的脸上泛起酡红,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虚软的身体用力蹬着被子,企图引起外面那些人的注意力。
啾啾啾!
鸟儿扑闪着翅膀在他周围飞翔,围着他不肯离去。
救我
瘦骨伶仃的双手紧抓的身下的布料,他艰难的呼着气,声带无法震动,求救的声音被淹没在稀碎的杂音之中。
干瘦苍白的身躯无法站起,他运起全身的气力爬向门口。
一点,一点的挪动。
他用尽了全力想要捕捉住属于自己的那条生路,哪怕苟延残喘都要活下去。
活下去
屋里好像有什么声音,是那位少爷要醒了吗?
只是鸟叫声而已。
不去看看吗?
那位少爷不喜欢有人在他休息时打扰。上次和哉惹了他生气,被打得现在还没法下床。
鬼舞辻无惨满目恨意,他依靠双臂的力量艰难地往前爬,指甲迸裂,渗出血珠,随着他的动作,地面上留下了几道斑驳的红色血痕。
撒谎,撒谎。
他们都想让他死,都想摆脱他这个脾气暴戾、行为古怪的病秧子罢了。无论是家族里的那些人,还是伺候他的下人。
他在他们眼中,只是累赘而已。
要是他真的死了,我们就会调到其他少爷小姐那儿去,伺候起来哪用得着这么提心吊胆。
会比现在轻松吧。
他们如此谈论着。
他浑身脱力,眼前被泪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