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百年道观倒了,石夫人估计是心念旧土,便回来了,倒真通晓人文道理,同我们祖宗说,山上的柴木任砍,她不会再害人性命。
如今她身边带着个孩子,才出生不久,丈夫应该是头牛精,我曾远远见过他腾云驾雾进洞,数月不曾出来。”
秦宝怡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从樵夫这打听清楚,秦宝怡遂别了樵夫往月光洞去了。
宿雨滋润后的苔藓翠绿欲滴,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烟霞笼罩着紧闭的两扇门,门上荜萝垂挂,地下一径花浓,此地幽静祥和,跟仙境比起来真差不了多少。
秦宝怡上前叫门:“夫人,开门。”
“呀”地一声,洞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素面的女孩,一手挎竹篮,一手负担锄,像是要下地干活的架势。
秦宝怡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先上前合掌询问:“小妹,劳烦你帮我把这个同心石转告给你家夫人,就说牛老爷托我送来的。
另外转告一句原话:老牛还会回去的,没那么容易死绝。”
女童一听是家公的消息,即刻回身转于洞内,对夫人跪下禀告:“夫人,东门外来了给女神仙送来一块同心石,说是牛老爷给的,还附带一句原话,请夫人恕丫鬟无罪。”
女魔头一听“牛”这个字,怒气一下子拱到脸上气红了,恶狠狠骂道:“拿兵器来,我去会会她,别是什么小三小四小五找上门来,姑奶奶一肚子火等着发作!”
完犊子了
秦宝怡站在洞门外等着的时候就在想,这女妖精长什么样啊。
她脑中代入了石矶娘娘、铁扇公主的模样,综合起来大概是御姐风吧,牛仙帝的眼光肯定差不了。
听到里面传来风风火火的动静,转头一看,来人头裹着团花手帕,身穿锦制云袍,腰间系着两条虎筋绦,微微露出里面绣着精致图案的裙子和轻薄的绡衣。
手中提着一把锋利的宝剑,满脸怒容,声音高亢:“你是他什么人?这块破石头,姑奶奶都集了一箩筐,他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秦宝怡:“”
牛仙帝啊,你不能因为人家是石头成精就一直送石头吧?
“快说,你是他什么人?他叫你带的什么话?他为何迟迟不归?再不来,我就让孩子认他人做父了!”
秦宝怡很想擦一擦不存在的汗:“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得了牛老爷的好处,帮他办事。
他就是怕你们这样担心,所以才托我过来跑一趟,说他肯定会回来的,没那么容易死。”
“你们?”女魔头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秦宝怡脸色未变:完犊子了。
她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女魔头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哼,看样子他这次是碰上麻烦事儿了,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也没忘记那个小贱人!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他给那个狐狸精送了些什么宝贝?又带了什么甜言蜜语过去?”
秦宝怡老老实实地拿出另一块同心石:“东西是一样的,话也是一样的。”
女魔头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啊,好一个痴情种,真是头不折不扣的蠢牛!”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之中,久久不散。
待得笑声停歇,女魔头转头看向秦宝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既然如此,那你立刻前往狐狸洞,将这同心石交给那只狐狸精,看她会作何反应,最好是被活活气死最好不过!”说完,她挥挥手掀起一阵狂风,扇得秦宝怡飘飘荡荡,转眼便飞到了另一座山头。
环抱住一块峰石,定睛仔细观看良久,方才知道自己竟然被那女魔头给掀飞了足足二千八百余里!秦宝怡不禁长叹一声:“好厉害的女魔头!也不知道把我送到哪里来了,原本还想着去打听一下小夫人的狐狸洞在何处呢,这下可别给我整迷路了啊。”
正踌躇着,忽然听到阵阵喊杀喊打的声音,由远及近,无数支弓箭齐发而出。
听起来,似乎有一支步行的队伍正在这山林之间急速穿行。
秦宝怡耐着性子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眼前的场景竟是一群样貌奇特、面容似兽的山匪正在追捕一只粉色团子。
那粉团子上蹿下跳,显然已疲于奔命,但敌人的手离它的尾巴仅有一两米之遥。
“跑什么?我家大王说了,把你捉回去后让你做他的第八房小妾,日后照样呼奴唤婢,尽享荣华富贵,岂不是比在这守活寡痛快!”
“呸!你们这些可恶的强盗土匪,谁会愿意给一条蛇做妾啊,真让人恶心!”
粉团子怒嗔一声,却不想由于分心,它猛地撞上前方的一棵树,随即彻底昏迷不醒。
后面的追兵见状,险险刹住脚,其中一小怪捡起地上的粉团在手里揉捏,放在手中肆意揉捏,脸上露出淫荡的笑容:
“哎呦,这身子骨可真软和,跟面团似的。”
“难怪大王惦念多年,这次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等大王成亲时,咱们再举办一场盛大的喜宴,到时侯兄弟们又可以开怀畅饮一番啦!别玩了,赶紧回去吧,俺老猪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秦宝怡闲得发慌,就想管点闲事,当即抡起手中的宝剑,拦在那群人面前:“那是我看中的灵宠,识相的话就赶紧交出来!”
十几个小怪对视一眼,战战兢兢地问她:“你、你是谁啊?凭什么抢我们家大王的小妾?”
秦宝怡回道:“一介小神,蹲了一天,就看中这只,你们就说给不给吧?”
小怪们又对视一眼,随即忽地一声,渺然不见。
秦宝怡站在原地,漠然唤出玄夜:“有条大蛇抢了我的东西,是一只粉色的灵宠,你去帮我把它找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