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旺火,江绿看到二爷脱了外面的棉衣,里面是一件毛衣,可是已经不成样子,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胸口和袖子处,都有散线的迹象,被二爷自己给打了死结,好歹是止住了继续恶化。
桌上那一盘花生米,二爷颤颤巍巍夹起来一个,好半天才能咽下去,干瘪的嘴唇咀嚼的样子,让江绿想起了自己的姥爷。别过头,不忍看了。
“二爷,今天过年了,我也敬您一个。”江绿端起周春禾的酒碗,敬二爷。
二爷端碗的手越发的颤抖,“这酒二爷得喝。”
一碗下肚,二爷丝毫没含糊,周春禾看得喉结滚动,眼睛红红的。
他看了眼自己的媳妇,眼里满是赞许。
“你们喝,我去烤火。”江绿就说道。
旺火越烧越大,屋子里也越来越暖和,江绿坐着小板凳,有些犯困,早知道就该把毛线带过来织才是。尽管只是那一口酒,江绿的脸也红了起来,她用手摸着,烫烫的。
“二爷,你屋里那缝纫机还在吗?”周春禾想起来这茬,赶忙问道。
“啥?”二爷听得不大清楚。
“缝纫机,还在吗?”周春禾加大了声音。
正打瞌睡的江绿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在柴房搁着呢,你要就拿走。”二爷大手一挥。
“那我明儿个来抬。”
“你自己决定就行,哪天都行,拉去了还省事了,碍手碍脚的。”
周春禾又陪着二爷吃了几杯酒,炒鸡蛋吃光了,周春禾几乎没怎么动,倒是花生米他吃了不少,眼看夜就要深了。
“你们等着,我取个东西来。”二爷突然说道。
“取啥啊?”周春禾扶他起来。
“就来。”二爷进了里屋。
“二爷干啥呢?”江绿也问道。
“说是拿个东西,神神秘秘的,这老头。”
18 二爷给的见面礼
说话间,二爷出来了,手里拿着个东西。
是个银手镯,沉甸甸的。
二爷给江绿的见面礼。
江绿看着周春禾,不敢收。
即使她嫁到周家,也没有收到过这样体面的见面礼呢。
“老头,你这是作何?”周春禾问道。
“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周春禾打断,“就不爱听你这话,再说我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