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苏娆都感觉苏二盯着她,目光只能用诡谲二字来形容,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就感觉是她的错觉,她就这么神经兮兮一日,直至苏二离开,才感觉浑身轻松。
苏家小姐被七公主打了个半死,瑜皇为澹梁、诸暹两国太子亲王所设夜宴她自然没法参加,苏家其他人都去了,就连苏老将军也前去了,只苏娆一人在府中养伤。
本来苏母想要留下来陪苏娆,苏娆拒绝了她。
皇家为澹梁、诸暹两国使臣设宴,苏母作为苏家主母,不可不去,而且她又没事儿。
这样的话,苏母也只能妥协。
昨夜一夜小雨绵绵,今夜却是星河灿艳,夜风凉色,还带着雨后的潮润,空气清新。
苏娆站在二楼阁廊,仰头看着夜空闪耀星辰,月色萦绕。
夜风吹起她的青丝,拂过脸庞,右手隔着艳红衣袂,摸了她左臂上已经结疤的伤痕。
她让自己被伤半死,为的也是躲过今夜这场夜宴。
澹梁与诸暹两国前来使臣为太子和毅亲王,此二人在各自国中都是举足轻重的皇系子嗣,她若是无事,必然再躲不过要入宫参宴。
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怕她一旦入了如今这云宫,看见那重新修筑好的东宫,她会疯,看见那张砍下她父王首级的丑恶嘴脸,她会再也忍不住,然后当场刺杀那刽子手。
小姐,夜色寒凉,未免着凉,还是进去吧!
琴娘与依素一旁陪着,两人都明苏娆心情。
眸中怜惜。
这八年来,她人前苏娆,从不将自己的脆弱挂在脸上,可人后的她,如此脆弱,脆弱的让他们心疼。
小小六岁孩童便经历国破家亡,亲眼目睹自己双亲那么惨死,她是有多坚强的意志,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如此平静淡然。
琴娘,我没事的。苏娆摇头,拢了拢身上艳红外衫。
继续安静望了高空夜色。
云瑜,她迟早都会见,她只让自己再恨一夜,就这一夜,之后她会将所有的嗜恨全部锁起来,锁入心底,一直到怎么也再锁不住的那一日。
銮天殿中,歌舞管弦,箜篌琵琶,容枫太子和毅亲王与瑜皇,三国间的官腔往来。
多数时间都是瑜皇与各位大臣皇戚言说,容枫太子温文谦礼,举杯,张驰有度君子之风。
而毅亲王还是一脸的清冷漠寒之感,对于瑜皇的话会不时应一两句,可对云琅其他人,他面色清寒,感觉都懒得搭理。
都是一旁随来的王太傅交谈。
可云琅各部大臣与宗亲皇室却都见怪不怪。
诸暹毅亲王本就是这样寒凉性子,他要是突然热情,众人才会惊错,这毅亲王莫非被掉包了。
诸暹毅亲王暹毅迟韶,二十有二,是如今诸暹国卫皇的最小皇弟,也是如今诸暹国唯一的一位亲王,手握诸暹国大军,权势滔天。
四年前,诸暹国前皇驾崩,膝下十九子,除九年前大秦覆灭之时死了两个,其他的十七位皇子,这一场皇位争夺,死的死残的残,活着的不是被褫夺封号终身圈禁,就是发配苦寒之地,做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