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笑得出来?
荆无命扭曲地说:难道我不该笑?
上官金虹默然,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不错你现在的确该多笑一笑,因为你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自己这么重要的时候,是不
是?
荆无命眯了眯眼,好像因为他这句话而浑身过电。
上官金虹淡淡地道:现在,我们俩个谁死谁活,全都捏在你的手里,你想让谁活谁就活,想让谁死谁就死,我们都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任你宰割。
荆无命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上忽然又连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了,一种浓重到化不开的恶意与兴奋在他的眉宇之间凝结,好似一个刚刚成年,可以自由支配游戏机的孩子,又好似一只面对两只老鼠,正在左顾右盼舔爪子的猫。
罗敷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荆无命冷冷道:你后悔了?
上官金虹默然良久,道:是,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有直接杀了你!
荆无命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上官金虹淡淡道:因为我不忍心。
荆无命好似忽然呆住了。
他呆呆地重复道:你不忍心?
上官金虹道:你十岁那年,我将你领回了上官宅邸,你和小飞一起长大,我毕竟是个人,而不是铁石心肠,所以我也会有不忍心的时候。
这说法当然不是真的一个一脚把狗踹出门不养了的人,说他不是不忍心见狗去死才只是把它踹出去你会相信么?
真实的原因当然是他只是觉得这条狗废了,没用了,失去兴趣了,活着死了都一样。
荆无命听见小飞两个人,整个人又被激活了一点,充满恶意地说:我把上官飞剖开了。
上官金虹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眼睑下的肌肉忽然开始不停地抽动,浑身每一根肌肉都因痛苦而紧缩了起来。
但他却说:你想杀谁,都是应该的。
罗敷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简直连眼泪都出来了。
上官金虹冷冷地盯着罗敷。
罗敷道:老货,原来你的身段也可以这么柔软。
上官金虹不说话。
罗敷又道:不过老实说,你一定很久都没这么柔软过了,所以太过于谄媚了些,叫我看着很恶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