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命默然地站着,浑身上下都在滴水,脚下积攒了一滩小小的水洼,湿漉漉的。
罗敷背对着他把外袍脱了,露出如玉的脊背和小片的裹胸布当然也湿透了。
她拆了头发,一绺一绺的青丝如漆亮的海浪,贴在她背上,
荆无命盯着她的背。
罗敷霍然回身,没好气地道:你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一转身,荆无命自然而然看到了她的小腹与腰身。
平心而论,她的腰绝不是最纤细的。
她腰腹间的肌肉将力道发挥到极致时,曾将重达三百多斤的大欢喜女菩萨生生在空中甩了个圈儿,这样的力量不是那等楚楚纤腰可以拥有的。
但任何人都无法否认她那惊人的魅力。
荆无命死死地盯着她腹部那道直撩而上的淡红伤疤,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甚至喉头还滚动了一下。
罗敷:
罗敷不高兴地把店小二送来的干净黑衣穿上了,就这黑衣的遮掩转过身,过了一小会儿,她把白色的裹胸布扔到了地上。
她皱着眉道:这衣服有点粗糙,穿起来不舒服。
荆无命盯着她道:嗯。
罗敷瞪起眼睛就骂:嗯什么嗯?还不快点把身上擦干净,衣服换了?你是去泥潭里打过滚儿么?脏成这样子,讨厌死了!
荆无命伸出右手,慢慢地拉开自己的腰带。
失去一只手后果然做什么都很困难,比如穿衣服但罗敷竟也就这样光看着,完全没有要上来帮一下忙的意思。
她冷笑道:怎么样?失去一条手臂的感觉好不好玩?
荆无命的声音一点起伏也没有:你生气了。
罗敷双手抱胸:我不生气,难道还要高兴?难道还要夸你做得好?
荆无命莫名其妙地说:他没有生气。
罗敷一挑眉,立刻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懒懒道:他做了什么?
荆无命默然半晌,喃喃道:什么也没做。
只是当他不存在了。
他此刻终于明白,自己对上官金虹的意义,就是一把剑上官金虹是持剑的那个人,剑被折断,剑主人就丢了他,如是而已。
那他在罗敷这里呢?他在罗敷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