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问,她又不说。
和父亲沈宁知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季烟问:“妈妈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沈宁知叹了口气:“还能怎么着,为了你和你弟的终身大事呗。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把她愁得整晚睡不着。”
季烟的弟弟叫沈儒知,小她三岁,但在读书工作方面却比季烟快了好大一截,如今沈儒知已博士毕业在北城科研院工作,手里负责好几个重点项目,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了,个人问题却一直没消息,季砚书自然着急。
季烟拿话搪塞:“感情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
沈宁知瞥了她一眼。
她一怔:“爸,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知道你妈近几年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她摇摇头。
“生你和你弟的时候太晚了。你高考的时候,她快50岁了,你研究生毕业了,她还没抱上孙子。她愁。最近天天跑你宋阿姨家抱外孙女。”
沈宁知也唉声叹气起来。
季烟:……
父亲显然话里有话,她突然觉得今天回来得不是时候。
果不其然,她和父亲前后脚从厨房出来,季砚书抬了下老花眼镜,叫她:“小烟,你过来。”
季烟看了眼父亲,父亲耸耸肩,她叹了声气,硬着头皮过去。
季砚书第一件事说的是家里房子收房租的问题。
季烟高考那年,家里遇上政府拆迁,按照当时的赔偿,沈宁知名下的地和店面可获得28套房,以及3千万的赔偿款。在季烟和沈儒知上大学时,季砚书和沈宁知商量后,把家里财产平均分成四份,姐弟俩各得一份,由会计出身的季砚书打理规划。
季烟看着季砚书递过来的各种财务数据,说:“妈,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它,你看就好了。”
得来季砚书的一顿敲打。
说完房租的事,季砚书回归正题:“你最近怎么样?”
季烟啊啊点头装瞎:“还行,除了你觉得我瘦了,其他人都觉得我圆润了不少,你说是吧,爸爸。”
季砚书一眼扫过去,沈宁知摸着茶杯抬头看天花板。
季砚书知道要是拐弯询问,季烟能跟她打一天太极拳,索性开门见山:“最近有男人吗?”
季烟一口水噎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她捂嘴咳嗽。
沈宁知叹气递过来两张纸:“我是这么教你的?处变不惊懂不懂?”
季砚书没好气:“你给我出去,我们娘俩说话没你事。”
沈宁知幽怨地蹲到墙角。
季烟拍了拍胸口,又喝了半杯水缓缓喉咙,总算舒适了。
季砚书瞧了她好一会,又问:“那男人做什么的?”
都说知女莫如母。
季烟就知道她在外面装得再怎么厉害,到了家里,一定被季砚书看出原形。
但真要论她和王隽的关系,也谈不上谈恋爱。她沉吟一会,说:“没男人。工作忙得紧,有也得吹。”
季砚书拿起那沓资料拍了拍她:“你说话给我正经些。”
季烟双腿并拢,双手上下交叠搁在双膝上,脊背挺得笔直,声音也柔和了许多:“真没有,刚结束一个项目,这马上就要开始一个新项目,我特意抽了时间回来看你们,哪有多余的时间会男人。”
季砚书不信:“季烟,你少懵我,我不是你那好忽悠的爸。”
蹲在角落的沈宁知:“……”
季烟认真地说:“真没忽悠您,真没男人。”
季砚书就像是等着她这句似的,“那正好,左右你也回来了,明天跟我见个人,了解了解。”
母亲不按常理出招,季烟愣在原地,还想挣扎下,就听到季砚书说:“你也不小了,你弟弟不让我省心就算了,你个做姐姐的,也不想让我晚年安生吗?”
都扯到晚年安生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季烟无奈:“好,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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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市中心一家幽静的咖啡厅。
母亲和阿姨亲切交谈,季烟看着对面的男人,淡淡笑着。
心里却在开小差。
王隽这时候在做什么?早上出门前,她特意看了下微信,王隽还是没回复。
她想不明白,他真有这么忙?
“小烟,我和你糖糖阿姨还有事要谈,要不你和小城出去走走?中午你爸约了人不在家,你们就在外面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