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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装上的机械义肢属于早被淘汰掉了的残次品,因为这种机械义肢需要时刻的维护,就像是要给机械人的四肢关节时常抹油好维持其运转正常一样。
因为如果长时间不进行维护,和机械义肢的相连的人体关节就会发脓和肿胀。
女孩语气平静:“在修复你的四肢之前我们需要把你截肢。”
然后尼贝尔就听到了电锯的声音,在那一瞬间,他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因为恐惧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然后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先生您别怕,在截肢之前我们会先给您打麻醉,不会让您感到一点不适的。”
但这并没有安慰到尼贝尔:“你们把我截肢了,然后呢?你们有把握治好我吗?”
因为尼贝尔这咄咄逼人的态度,那个男人有些讷讷,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女孩开口了:“你应该知道不管什么手术都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你不想治也可以,这里没有人逼你。”
尼贝尔平躺在机床上,他的眼前是一片空洞的黑暗,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感受自己的心跳,好确定自己是活着的。
会疯的!真的会疯。
他该怎么办?一想到自己之后会变成一个废人他就从心里泛起一种恐惧,对失去自己原本力量的恐惧:“我想治,抱歉,刚才多有冒犯。”
尼贝尔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地方的科技医疗技术绝对不是他的那个时代该有的,这里是哪?未来?
他思绪不由飘远,那个黑色的飓风将他带到了未来。
此刻,他的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惶恐和焦躁,未来是什么样的?
对于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人总是下意识地去焦虑,去恐惧,想要去获取更多的信息。
他就好像一个无根的浮萍,被这漫漫的未知给淹没了,在这种身体、环境,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尼贝尔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
他身上的义肢维护都是好几个人轮着帮他做的,在面对除女孩之外的人时,不论他怎么询问对方的反应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一言不发。
只有在遇到女孩的时候,他连番地询问才有可能得到对方不耐烦的几句敷衍的回答。
这次也是女孩来给她做义肢维护,他们这里的医疗资源似乎很紧张,因为这里的人全部都称呼女孩为“长官”,帮他维护义肢这种事情不应该由女孩来做的。
他抬起手(事实上也是义肢)尝试着抓住女孩的手询问道: “这里是未来对吗?告诉我,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女孩手上还有黏糊糊的膏状物,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体温,但是他知道,女孩感受不到他的,因为他现在所使用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假肢罢了。
他感受到女孩的手动了,顺着那滑腻的,已经化成液体的膏状物从他的义肢中挣脱出来,然后按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