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真不知情……”王爷断断续续地开口,平常不可一世的养尊处优现在成了丧家之犬模样,“那些宝藏我没有找到,藏宝图的标记不甚清晰……所以我、我从来不知道宝藏是些什么。你相信我、相信我……”
“藏宝图呢?”女人质问。
“烧、烧了……”平阳王哀戚道。
“烧了?”女人眉梢轻挑,显然不信,抬手又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手臂,只听得老王爷哇哇大喊,满头冷意,“王府的人都中了迷香,你那些死士也不例外,你使劲喊,我看你能喊了谁来救你。”
“女侠,我求求您放过我家王爷吧,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宝藏。”王妃哭泣着哀求,额头都快磕肿了。
平阳王夫妇不断求饶,名叫欢颜的女人手中尖刀却依旧在平阳王地胸口游弋,她嘴上噙着冷笑,心底恨毒了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她又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杀死他,于是提刀在平阳王胸口用力刺了几个窟窿,不致命,却让平阳王疼痛万分。
欢颜看着男人死去活来的样子犹不解恨,又在他脸上狠狠地划了几道,曾经风姿玉树的一张脸也被自己毁了。
她心里畅快了些,在整个平阳王府四处搜寻,最后一无所获:难道他真的把藏宝图烧了?欢颜始终不信,家中上下里里外外都搜遍了,只剩下一个地方:小郡主所在的云心庵。
徽音听着春意絮絮叨叨和自己讲述虞泓与自己的亲事也许很快就能尘埃落定,徽音也心情大好,自己一个人提着篮子笑道:“我去河边走走,很快就回来。”
“虞先生不是不让你洗衣服吗?”春意看得出来虞泓疼惜徽音,白日里来看望她们不管送来一堆吃食,也会将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完,徽音的衣服也多是虞泓亲自清洗。
徽音面上一红,诺诺说:“我非要自己洗,不要他管。你也不许笑。”言罢转身轻快地往河边去了。
她这些日子心里高兴,整个人也褪去了前段时日的凄迷哀伤,笑起来花容月貌,又恢复到从前的天真可人。湖边人烟稀少,今日也只有徽音一个人慢慢悠悠浆洗衣物。许久,当她抬起头,想要揉一揉酸疼的手臂,霍然从湖水水面中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人。
她吓得跌坐在地上,衣裙也被湖水打湿,片刻后,她就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她是见过的。
就是自己被人掳走时虞泓所称呼的“老大”。
欢颜紧紧盯着她,一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力气极大,质问说:“你父亲把你的藏宝图放在哪儿了?”
徽音被她突然的发问弄得大脑发懵,女人眯了眯眼睛,语气渐渐放缓,诱哄着道:“我知道你爹将一副藏宝图赠予你,只要你给我,我不会再找你和你家人的麻烦。你知道吗?你父亲正在床上躺着,若是你不交出来,我就让他生死不能。”
徽音听她所言,面色如灰,张了张口惶然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藏宝图,爹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欢颜不信,只是上下打量着徽音,少女容颜如画,美妙清纯,她心中也渐渐泛起涟漪,好像少年时期,自己与平阳王初遇,那时的自己也是如同桃花一般令平阳王惊艳。还是年轻时的平阳王与之情到浓时,信手拿出毛笔在自己肩头轻轻绘出桃花纹饰……徽音“啊”得一声,欢颜已经把她推倒在地,怀中拿出一枚银针,一手撩起徽音的衣服,光天化日之下露出女孩子娇嫩白皙的后背肌肤,银针冲着某处穴位狠狠扎了下去,徽音吃痛,后背又酸又麻,可欢颜强压着她,终于,眼前白皙地肌肤上渐渐氤氲出朦胧的色彩,虽然模糊,但是关键之处却看得分明。
这种隐藏秘密的方式是欢颜族内的男女之间婚前互诉情意的暧昧手段,也是她遇人不淑,竟然偷偷将这种绝技教给了平阳王。而他,也应用在了女儿身上。
欢颜狂热却又绝望地看着藏宝图,手中尖刀刚要狠狠地在徽音背部刺一刀,却不料下一秒,后背被人狠狠拍了一掌,徽音手臂上地酸疼消失,虞泓将她带入怀中,用自己地外衣把她罩住,目光落在女孩儿手臂上的淤青,心疼地问:“疼不疼?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没有。”徽音揪着虞泓胸前衣襟,担忧地说,“我爹娘他们可能出事了,我们赶快回去看看好不好?”
虞泓刚才已经算是手下留情,欢颜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当年在山院多番照顾,他拱手作揖:“前辈,得罪了。”
“你这称呼就是和我划定界限了?”欢颜咳嗽几声,冷冷一笑,“平阳王府都是一些狐狸,让人被迷住就脱不了身,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看看你为了你的心爱的小郡主变成了什么德行?”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甘之如饴。”虞泓丝毫没有犹豫。
欢颜哼笑,眼睛只是怨毒地锁住徽音,忽然鬼魅一笑,蓦然跃上树梢,施展轻功而去。虞泓和徽音连忙赶往王府,等到了,也已经几乎到了黄昏时分,欢颜没有离开,她就站在院子里,手中的尖刀滴着鲜血,平阳王虚弱地倒在地上,王妃被绑在一旁,欢颜手里拿着火把,晃了晃,对所有人说:“我从前以为爱情可以天长地久,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后来才明白,在钱财与权势面前,爱情最不值一提。”她转过身看着虞泓:“你难道也要像我年轻时候那样愚蠢吗?摆在你面前的是一张旷世罕有的藏宝图,只要你可以把她的皮肤割下来,我们就可以找到那些宝藏,我报了仇,祭奠了我的族人,而你从此之后如花美眷何愁找不到?”
徽音赶忙扶起气息奄奄的王爷和王妃,耳畔又听得这样的言辞,目光瞬间落在虞泓身上,心底翻来覆去。
可虞泓不为所动,他的目光甚至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平静如水地注释着欢颜,轻虹长剑从腰间出鞘,剑尖如同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指向欢颜:“前辈,徽音是我一生挚爱,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或者拆散我们。”他顿了顿,预期愈发凝肃:“包括你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