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令曦是这么和父亲解释这间屋子里唯一留下来的男人的。
等病房终于清净,只剩下他们俩,气氛陡然又变得暧昧。
房间里一安静下来,贺云朝的眼神也渐渐变得不一样。
刚才那个温吞的小贺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熟悉又陌生的那个贺云朝。
不可捉摸,好像一道影子,什么模样都有,随着光变换形状,也可能有一天随着彻底的光明或者无边的黑暗而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很不安。
所以此时此刻,她不想否认,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想他。
想见他,想碰他,想吻他。
这种被冲动满载支配的情绪,她从来没有过,很焦躁,却又有止不住想起这个人时心口的悸动。
没有旁人,似乎也无需言语,她伸手想触摸他的脸,贺云朝就安静靠上来轻轻蹭她手心。像是在宣誓掌控与从属,这样的动作彼此都已经习惯,唯一没有习惯的,大概是每次这么做时随之而来肆虐的心跳。
他说的没错,有时候,他真的很老实,比如这一刻的反应。
心绪也跟着他柔软起来,任令曦看着他的眼睛,反复抿了抿干涩的唇瓣。
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是不是,应该更进一步了……
贺云朝的呼吸不断放慢,却迟迟没等令曦进一步动作。
他喉结滚动,连带眼神也炙热。
眼中的期许对上她不过一个来回已经藏不住。
他等不了了,一条腿压上床畔,自己凑上来,一弓身就把她压进了床角,双臂撑在床上吻她。
她微微启唇,任他舌尖探入,闭上眼欣然感受。
大约感受到他的躁动,她还是忍不住笑。
“我又不跑。”唇含着舌,她吐字含糊湿漉。
他稍顿。
“昨晚……”
“我真的害怕。”
贺云朝边吻她边轻喃:“怕你出事……曦曦。”
她唇角淡淡勾起来,“只是太累了而已。”
前一刻任令曦心里还想着,爸妈很快会上来,这个吻可不能太久。可后一秒,随着湿滑的舌头在湿吻间搅弄升温,身体比大脑诚实,她伸手主动勾下他的脖子,将自己也送上去,干柴烈火一触即燃,床榻上放纵爱抚拥吻,没多久病床上两具身躯已经彻底纠缠在一起气喘吁吁,动作越来越大胆。
“唔……”
他的气味、声音、体温彻底充斥了她的世界,意识停不住渴望与妄想,想到就觉得身体发麻,大脑也跟着断档,屈从于本能行事。
好热,体温开始攀升,胸口越来越胀闷,只有他才能纾解。
……不,还不够。
她想要他。
任令曦开始更迫切地索求贺云朝,一只手不容分说拉扯他的衬衫,唇舌跟上去,甚至气愤为什么里头还有一件多余的t恤。纤手干脆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摒弃隔阂触摸抚弄他衣物下的紧实肌肉。
他蓦地一喘。
攻守忽然逆转,令曦一把翻过身,将他压倒在了床上。
反应过来的贺云朝愣了一下。
“……曦……唔,等等。”他再乱来也分得清场合,任家夫妇没多久还要上来,就算他也有想法,那也不能就在这里和她做下去。
可是她眼角晕红,水光潋滟的眼睛渴求地看着他,简直要命。
小苍兰的香味漂浮在鼻端,贺云朝挫败地挡住额。
“你怎么……又发情了……”
才过去一晚上。
还是打了加强针的情况下。
病房里没有第三人,面对的又是贺云朝,任令曦的大脑此刻连挣扎都不曾,放任自流。
细碎而不得满足的吻如春雨绵绵密密下落,最后化作柔软的唇舌侵犯他。
“……宝宝,”贺云朝努力维持理智,隐忍到了极致的声线沉哑,“……现在不行。”
空气里全是信息素的香气,他要疯了。
倒不是本能,他的自制力还足够对抗现在这具身体的本能,可是一想到令曦如此主动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还得推开她,他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贺云朝想起身,她却格外执着,又二话不说把他推回床榻,燥热的身躯覆上他的身子磨蹭,两人交战了几个来回,到最后贺云朝节节败退,丧失反抗任凭她作妖,甚至心甘如怡共同沦陷,那一室喘息在外人听来已经足够暧昧。
床尾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咳咳。”
一声轻咳将贺云朝的理智猛然召回,他慌忙从床上翻坐起身,可是怀中的令曦还满脸通红,挂在衣衫凌乱的他身上。
好在不是任家夫妇,是医护人员。
“抱歉,”贺云朝下意识拉起床单罩住此刻与他一样些许失态的令曦,尴尬道,“……她发情了。”
“嗯,”医生戴着口罩,手中捧着文件夹,“是家属吗?”
贺云朝迟疑了一下,想说不是,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他还没说话,医生看向任令曦。
她恍恍惚惚,神出鬼差地,点了点头。
“——正好,需要说明一下你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