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刚才周鸢没有听完的语音来看,好像不是她自以为的这样。
苏玺岳轻描淡写的开口:“结婚与否,要看自己,不要因为长辈的催促就交一张潦草的答卷。”
周鸢又一次无比赞同苏玺岳的话,“所以,苏先生现在不着急结婚,但是有结婚的想法?”
苏玺岳微微颔首,“我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奶奶生病了,她想看到我结婚。”
周鸢一愣,她没想到苏先生想要结婚会出于这样的理由。
他刚才还在对她讲:不要因为长辈的催促就交一张潦草的答卷。
可他似乎,也端坐在考场里,潦草的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准备答卷。
人有些时候难免自相矛盾。
宽慰他人是一套说法,可自己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套。
周鸢有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刚才她还在想,以她对岳教授的了解,岳教授一定不会是催婚的那种母亲,可事实怎样谁又知道呢,就连周母,在外人甚至是亲戚眼里,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控制欲极强的那类人。
这么一想,她和苏先生,某些地方,还挺像。
周鸢回答他:“我能理解。”
雨水仍在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地面潮湿一片。
周鸢的手机铃声在淅沥的雨水中分外突兀。
是周母打来的。
周鸢从座位上起身,“抱歉,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她走到餐厅门口的等位区,“妈,怎么了?”
“我给你发的语音你没看到吧。”周母见周鸢迟迟不肯回复她,所以特意打来电话来,周母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强硬:“鸢,你今年都二十大几了,能结婚就一定要结婚。”
“怎么了?”周鸢叹了口气,“怎么好端端的一定要我今年结婚,这也不是我说能结婚就能结的啊。”
周母语气严肃了些许:“你还记得黄阿姨吗?”
周鸢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回答:“又是你们班上的同事?孩子要结婚了?”
周母有些着急:“什么啊,不是的,是黄蓝秀,黄阿姨!”
“黄阿姨啊,我记得的。”周鸢“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说,“怎么了,黄阿姨又来‘借’钱了?”
黄蓝秀黄阿姨是周母的高中同学,她们大学不在一个学校,但是关系还不错的那种,就算结婚之后联系也还算频繁,黄阿姨生了一个儿子,比周鸢大一岁,周鸢刚出生时,她们知道是个女孩儿之后甚至开玩笑还说以后要让孩子做娃娃亲。
黄蓝秀和她的丈夫经营着一家超市,收入可观,后来还开了两家连锁分店。
但好景不长,黄阿姨的丈夫和一家分店新招的员工搞到了一起。
黄蓝秀是怎么发现的呢?
还是因为周母。
那大概是十几二十年前,周母执行任务时突遇车祸,急需输血,周母是ab型,恰逢那时候医院里ab型血库存不足,朝不虑夕之际,是黄蓝秀和其他几个ab血型的同事给周母输了血,周母这才度过难关。
也是这次在医院,黄蓝秀无意撞见了她丈夫带着她分店的店员来妇产科。
二人言谈举止亲密,早就超出了一般员工和老板的界限。
黄蓝秀悄悄跟上去,才知道那女人居然怀孕三个月了!
黄蓝秀受了刺激,在医院晕了过去,醒来后脾气和精神状态比之前差了很多。
她丈夫跪在病床前苦苦求她原谅,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丈夫是来陪店员堕胎的。
当时就在心里想,真恶心的男人,毫不负责的把女生肚子搞大,又不负责任的让女生打掉,更恶心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
她的儿子还小,为了孩子能有一个正常的家庭,黄蓝秀没有选择离婚。
但是出轨这种如鲠在喉的事,不是说忘就忘的。
即使装作无事发生,也不能掩饰即将被点燃导火索的不堪一击的家。
周母是在出院后才知道这些的。
她出院后,给每一位给她献血的朋友同事都送了礼物和红包,哪怕对方不要,周母也强硬的塞给了他们。
毕竟不夸张的说,是他们救了她一命。
其实周母心里很感谢黄蓝秀,那是自己认识多年的朋友、那是开玩笑时说起的未来亲家,那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也是从这时候开始,黄蓝秀和周母的感情不再像从前那么纯粹的好了。
有些朋友之间是会相互妒忌的,曾经的她们婚姻家庭都很幸福,所以谁也不会羡慕谁。
但现在,黄蓝秀看着周母周父幸福的一家三口,难免忍不住和自己对比。
只不过她掩饰的很好,看不出什么太多的不同,而周母又是不计较细枝末节的人,所以也没什么察觉。
但黄蓝秀的丈夫,又迷上了打牌,每天去棋牌室一呆就是一天,家里的钱很多拿去赌,黄蓝秀后来开始向周母借钱。
碍于多年朋友和救命恩人的两层关系,周母也没有让黄蓝秀写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