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箱里怎么能没镊子呢。
靠近坐下,拆了支注射器,你用针尖把掌心里的碎玻璃渣挑出来。
大块的像杯底杯壁,徒留下锐利弧度,把壁炉里悸动的火苗如实又写意的投射出来;小块的有些尖角,划破刺在肉里,擦过皮肤渗出血珠;麻烦的是玻璃碎末,有不少,亮闪闪的像一把沙,和黏腻的红色赖在掌纹隙缝里。
光线晦暗更看不清楚。瞪了好一阵眼睛,正干痒难受,额角血管鼓鼓的,手上活更不稳。你左右拉伸几下脖颈眨眨眼歇了片刻,没忍住自言自语出声,“久违的出血伤呢……”
搞不好这么多年依赖无下限成习惯了,没想过捏碎杯子自己还会划破手。
捏碎杯子了。是无意识下咒力强化肢体性能,还是本身就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可能是药物作用,你想思考辨别,但只想起一些有的没的,摇摇脑袋,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不合时宜
——明明看到了,看得一清二楚。湛蓝的眼睛淌出血来,睫毛发尖都沾的星星点点。鲜红色汩汩从下眼睑正中流过脸颊,一些坠在前襟地上,一些聚在下颌衣领。推测中剥夺六眼会造成的即时受创昏迷,也没影响这个人闭着眼晃着身形把对手撂倒后再失去意识。
你记得的。毕竟像被烙在视网膜、像被刻在下丘脑、像命定的芳香酶。
男人明明自己也垂着头“盯”着手心,却对你犯的低级错误无知无觉。你没吭声,只把已经缠好的纱布拆开,把忘擦的酒精忘抹的消炎药膏涂上,重新包扎。
一定是药物作用。此刻只感觉精力旺盛至极,脑子转的飞快却无力思考。不只是性器抽动尿道灼热,肘关节耳朵根小腿肚指头尖都火烧火燎鼓鼓囊囊的,像过速泵血的心脏正挤压大量血氧,冲撞所有毛细血管肌肉皮肤,骨头都跟着莫名烧疼。微妙的激荡,所到之处碾平其他一切体感,连刚脱臼后的余痛也一并无影无踪。
哪怕有时间差也该起药效了。你把被子上扔着的废弃纱布和玻璃渣一并扑噜扫进医药箱里,之后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