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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身边的青年越喊越没气,最后坐在山壁旁呜咽起来。
&esp;&esp;他身为一宗之主,不便在宗内发泄情绪,也不愿在云骄面前示弱,便选了这么一处荒山野岭的所在。
&esp;&esp;“你总是这样不声不响一走了之,当年我追着你满天下乱跑,你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给我。只告诉我一句那些不是你做的,很难吗?
&esp;&esp;“你什么都要自己扛起,道门兴亡,苍生存灭,与你何干?最后又是说走就走,连句话都没留给我……
&esp;&esp;“你究竟是死了还是去了哪里,好歹捎句话回来……祝时晏,你听得见吗?”
&esp;&esp;祝时晏在他身旁坐下,与他肩并着肩。
&esp;&esp;但这种陪伴毫无用处,祝刻霜感觉不到。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孤零零背靠山壁,呜咽哀鸣。
&esp;&esp;祝时晏心想,易地而处,自己的表现恐怕也比祝刻霜好不到哪去。
&esp;&esp;十几岁痛失所有至亲同门,最亲近的小师叔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环绕身边的所谓正道前辈都向他灌输一个道理,此人奸巧狡诈不可信任。
&esp;&esp;应当盲从大多数人还是坚持己见?随波逐流还是从心而为?
&esp;&esp;在这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世上,祝刻霜独自长成现在这样,没死没残没歪已属不易。
&esp;&esp;祝时晏没法回应祝刻霜,只得无力地叹了口气。
&esp;&esp;随着他的叹息,清风拂动祝刻霜的发梢。
&esp;&esp;这是他能给的最大的安慰。
&esp;&esp;眼前月色如洗,繁星密布,山林间更有萤火虫遥相照应。
&esp;&esp;然而就在这时,他在沉寂当中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esp;&esp;隐隐的裂响从头顶传来。
&esp;&esp;祝时晏的感知敏锐异常,方圆十里的动静略一凝神便能知晓——是峭壁上的山石方才被祝刻霜的劈砍震松,将要崩裂。
&esp;&esp;“霜!闪开!”祝时晏脱口而出。
&esp;&esp;祝刻霜正低声咒骂云骄,对祝时晏的警示充耳不闻。
&esp;&esp;这动静唯有祝时晏察觉到。
&esp;&esp;祝刻霜若能凝神聚气也能察觉。只是他现在心神俱乱,待他发现恐怕已经晚了。
&esp;&esp;祝时晏下意识要去推开他,却推了个空。
&esp;&esp;“霜——”
&esp;&esp;看得见摸不着的日子寂寞无比,祝时晏早就习惯了,这还是十年来他头一回对此懊恼不已!
&esp;&esp;危急之刻,比一只孤魂野鬼都不如。
&esp;&esp;那片松动的石块高耸于半空,从那砸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esp;&esp;祝刻霜神经无比大条,哭得快要抽过去了。浑不知自己将要成为天下第一个被石头砸死的宗主。
&esp;&esp;“霜……”
&esp;&esp;祝时晏慌了神,穷尽一切努力也无法对祝刻霜做出警示。
&esp;&esp;天道崩坏时,他曾轻松抹去天上多余的月亮,现在却只能操控风雨雷电,这么大的石块是半点都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