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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双人组合下,这个时限可以延长至五分钟。
&esp;&esp;但也只有五分钟。
&esp;&esp;生命,在这一刻被清晰地分割计量,一分一秒都历历可数,以可视的速度在他紧握的手中流逝。
&esp;&esp;很快,谢望也意识到这种方法的弊端。
&esp;&esp;他和李明夷体力消耗得都太快,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到林慎回来。
&esp;&esp;一种比肉体更加深切的无力感在顷刻间袭来。
&esp;&esp;或许凡人的力量终归有限,过去的种种奇迹,都只是上天眷顾。他们用尽全力伸出的手,也不足与死神抗衡。
&esp;&esp;从屋檐上渗透的雨水成串落在地面,滴答不绝,像是在为这个年轻的生命数下最后的倒计时。
&esp;&esp;刺痛从手臂僵硬的肌肉中不停传来,谢望眉头抽动一下,感觉到那只被他压住的手力气忽然一松。
&esp;&esp;看来对方也早就到了体力的极限。
&esp;&esp;就在谢望以为他已经放弃的时候,却听见李明夷以颤抖的声音道:“一人推顶子宫前壁,一人推压宫体后壁。至多半刻换人轮替,这样就行。”
&esp;&esp;说完,他抽出手,在谢望愕然的目光中向侧旁倾去,让开身前的位置。
&esp;&esp;他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足的,理智清楚地提醒他。
&esp;&esp;继续逞强就是在延误病人的生机。
&esp;&esp;裴之远曾经说过,他们之间,一定有相同的地方。
&esp;&esp;王焘告诉过他,相者治国,医者治人,如是而已。
&esp;&esp;李明夷唯有赌一把。
&esp;&esp;赌上作为医生的尊严,去相信这些在不同时代、不同道路中前行的同仁,有着和他相同的尊严。
&esp;&esp;雅雀无声的沉寂中,一道轻轻的脚步声靠拢过来。
&esp;&esp;停在他身边的人,伸出紧握的拳头,填补了他的空缺。
&esp;&esp;接着又有人走上前来。
&esp;&esp;方才还在和他争执的官医们,陆续围拢过来,按照李明夷说的方法,接替着伸出手臂。
&esp;&esp;“呵。”见状,素来不苟言笑的谢望,唇角微微展开,实在被他身上那股称得上纯粹的执拗折服。
&esp;&esp;或许在场的其他同僚,也和他是一样的心情。
&esp;&esp;就在他刚刚展露轻松之色时,一阵长鸣的号角忽然划破雨声,从远处传来。
&esp;&esp;众人神色皆为之一变。
&esp;&esp;与此同时,之前跑去请示的林慎,也用最快的脚步带回了裴之远的答复。
&esp;&esp;“博士说,陈留即将不保,官医署也将无存。”他攥紧了手中的幞头,深深吸了口气,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目光,深深望向身前诸人。
&esp;&esp;“但身为医者,至少可以保住眼前的一条性命。”
&esp;&esp;“手术室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始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