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道:“不好意思,已经有人付过定金了。”
&esp;&esp;朱序一愣,赶紧问:“可不可以麻烦您再帮我确认一下,我真的很想租下这个店面。”
&esp;&esp;那人遗憾摊手:“合同还在我的抽屉里,您早来两天都还有机会。”
&esp;&esp;这时候,走廊尽头的会议室大门忽然打开,数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鱼贯而出。
&esp;&esp;走廊响彻脚步声,以及低而细碎的交谈声。
&esp;&esp;朱序下意识侧头瞧了眼,片刻转回来,可顿了顿,再次朝玻璃隔断外看去。
&esp;&esp;她刚才似乎捕捉到一个熟悉身影,但错眼的瞬间,众人已走远。
&esp;&esp;猜测是自己眼花,她收回视线,还想再争取一下:“交过定金,有没有反悔的可能?”
&esp;&esp;“一般不会。”
&esp;&esp;“那……还有没有其他空置店面?”
&esp;&esp;对方摇了摇头。
&esp;&esp;最终,朱序失落而归。
&esp;&esp;回到房间,仿佛全身力气都泄掉了,提不起半点精神。
&esp;&esp;暂时无法调整心情,她倒回床上睡觉。
&esp;&esp;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听见电话响,从兜里摸出来接听,对方竟是上午刚见过的招商负责人,问她是否还对那个店面感兴趣。
&esp;&esp;对方道:“说来凑巧,就在您走后,先前的客户忽然毁约,合同失效了。”
&esp;&esp;朱序心中存疑,再三确认。
&esp;&esp;那头耐心解释着,前因后果十分详细亦合情合理。
&esp;&esp;挂断电话,朱序长吁一口气。
&esp;&esp;几个小时之间,她心情大起大落。
&esp;&esp;以防夜长梦多,和对方约定了下午面谈。
&esp;&esp;原以为很快就可以结束,没想到聊完价格再签合同及补充材料,来来去去刚好折腾到傍晚。
&esp;&esp;晚饭叫的外卖,吃完她从网上找资料,用酒店的便签纸列了份表格。
&esp;&esp;不知不觉,暮色西沉。
&esp;&esp;不经意抬头,落地窗外是片美得令人窒息的橘子海。
&esp;&esp;朱序打开相机拍照,贺砚舟的消息这时候跳进来,言简意赅问她:明早出发?
&esp;&esp;朱序这才想起还没买船票。
&esp;&esp;她打字:方便说下身份证号码吗,我来买票。
&esp;&esp;没多久,贺砚舟直接发一张照片过来。
&esp;&esp;朱序点开,是他的身份证。
&esp;&esp;她目光不经意先落在右侧的正面照上。
&esp;&esp;照片应该是许多年前拍摄的,他穿着浅蓝色条纹衬衫,头发短而柔顺,整个人帅气清爽。五官是青年时期的那种立体分明,但与现在相比,稍欠硬朗。
&esp;&esp;虽面无表情望着镜头,那双眼却简单直接得多。
&esp;&esp;一瞬间,朱序有些晃神。
&esp;&esp;这时期的贺砚舟,倒有些熟悉感。
&esp;&esp;她敲了敲头,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突然闯入脑海。
&esp;&esp;那是升入高中的第三个月,深秋初冬,班级里暖气足,下午体育课后的政治课上,睡倒了一大片。
&esp;&esp;密闭的教室,空气很燥。
&esp;&esp;朱序高高撸起两个袖管,手动撑开眼皮,尽力跟着老师的节奏。
&esp;&esp;同桌是江娆,倒有精力得很,偷偷捧着本言情小说笑得甜蜜又诡异。
&esp;&esp;她情绪兴奋高涨,扭头对朱序说:“要不你睡会儿,我帮你盯着老师。”
&esp;&esp;朱序说:“听完这段。”
&esp;&esp;江娆转回头继续看她的小说了。
&esp;&esp;朱序改托住脸颊,没过多久,眼皮开始打架,身体不受控地朝外歪了歪,惊醒了下,努力撑住沉重的脑袋。
&esp;&esp;一时间,困意无法消除。
&esp;&esp;摇晃了几次,当眼皮真正合实,身后忽然“咚”一声响。只感觉有只手挡住她外侧肩膀,将她倾斜的身体推回原位。
&esp;&esp;朱序瞬间清醒,不光是她,前方趴着的数人也应声弹起。
&esp;&esp;其实桌椅相撞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教室却突兀非常。
&esp;&esp;政治老师是位六
&esp;&esp;十来岁的老头,东北口音:“贺砚舟,你一惊一乍干啥呢?”
&esp;&esp;朱序一愣,回过头去,原本坐在她身后的刘闯不知何时与贺砚舟换了位。
&esp;&esp;贺砚舟仍是半倾着身撑着桌面的姿势,明明稳重守序的性格,却学着老师腔调:“没咋的老师,笔掉了,我捡笔。”
&esp;&esp;有同学偷偷笑起来。
&esp;&esp;老头扶了扶眼镜,掐着腰:“你消停点,别影响前面睡觉的同学。”
&esp;&esp;“嗯呢,行。”
&esp;&esp;老头更气:“你还挺听话!瞅瞅你班这个学习气氛,刚开学几个月?搁这睡觉不如回家去,躺床上睡多得劲儿。都给我起来!”他指向窗口:“把窗户打开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