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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劫后余生啊有木有!
&esp;&esp;“明天录制。”裴丘沉简短回应。
&esp;&esp;“我去,吓死我了。”凌脉还心有余悸拍着胸脯道。
&esp;&esp;裴丘沉垂眼看他,凌脉睫毛上沾了泪珠,像潮水褪去,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一提到鬼就怕的不行。
&esp;&esp;哪怕不再是滑稽的瓜皮头,哪怕不再敞着鸭子嗓嘎嘎乱叫。
&esp;&esp;哪怕交到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人生……
&esp;&esp;这一刻,还是和好久以前重迭在一起。
&esp;&esp;“没有故意吓你。”他说,“你不一直都会在这个时间去厕所吗?”
&esp;&esp;凌脉:“呜呜呜嗝,是喔。”
&esp;&esp;他有起夜的习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都要去一趟卫生间。
&esp;&esp;“……别哭了。”
&esp;&esp;裴丘沉看不过眼,抬手擦掉他的眼泪,指尖粗糙的纹路磨得凌脉的眼角生疼,但他没有躲。
&esp;&esp;虽然裴丘沉本人和“温柔”一点都搭不上边,可相处的那三年同样掺不了假,有些肢体接触就像肌肉记忆,没办法戒备和排斥。
&esp;&esp;裴丘沉要拉他起来,凌脉连忙摆手,“等一等,我现在腿软站不起来。”
&esp;&esp;于是裴丘沉站在一旁等着。
&esp;&esp;凌脉坐在楼梯上,缓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哥,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esp;&esp;“你说呢?”
&esp;&esp;“要我说应该还行。”
&esp;&esp;“你开心就好。”没有正面回答。
&esp;&esp;那就是糟糕。
&esp;&esp;凌脉挠了挠头,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知道眼前的是个大活人,他的思维立刻活跃起来。
&esp;&esp;“都出外务了,心情也不好吗?”
&esp;&esp;“谁跟你说工作会让心情变好?”
&esp;&esp;这个没办法反驳,凌脉只能另辟蹊径:“那你都肯跟我说话了。”
&esp;&esp;裴丘沉弯下身,靠得更近一些,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凌脉,“你的意思是我和你说话心情就会变好?”
&esp;&esp;那未免太自恋了。
&esp;&esp;凌脉刚要摇头,就听裴丘沉说:“快点起来去厕所,别一会儿尿裤子。”
&esp;&esp;“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才不会。”凌脉立马反驳,起身后拍拍屁股,忽然又一僵,随即强烈控诉道,“都怪你,我尿意都被吓没了!”
&esp;&esp;裴丘沉:“……”
&esp;&esp;最终还是去了趟,出都出来了,不去亏了。
&esp;&esp;凌脉拎着一双湿漉漉的手从卫生间出来,裴丘沉还在,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esp;&esp;既然这么困,为什么不直接回房间休息?
&esp;&esp;他走过去,观察起对方的眉眼。
&esp;&esp;离开圆娱时凌脉十七岁,裴丘沉的生日晚,是天蝎的尾巴,那年十九岁。
&esp;&esp;骨骼发育还未停止的年纪,他们先学会告别。
&esp;&esp;曾经是会半夜叫对方陪自己去厕所的关系,后来变成只能在荧幕上看到的人。
&esp;&esp;人是会变的,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裴丘沉身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成更加光鲜亮丽,更引人注目的……明星。
&esp;&esp;从前就算再怎么亲密无间,出道后肯定还会有其他人顶替自己的位置。
&esp;&esp;但凌脉依旧很乐观。
&esp;&esp;大不了重新认识嘛。
&esp;&esp;忘记名字的读音也没关系,他重新介绍一次就好了。
&esp;&esp;——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凌脉,今年十九岁,生日是6月1日儿童节,爱好是唱歌,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够登上舞台……
&esp;&esp;综艺第一期reaction时他又重看了一遍自己的自我介绍,也看到对面裴丘沉越听,皱得越紧的眉头。
&esp;&esp;不是凌脉偷懒,套用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打招呼时的介绍。
&esp;&esp;只是当初作为裴勉的裴丘沉没有响应自己。
&esp;&esp;他想借这次机会,得到那个响应。
&esp;&esp;月色皎洁,越过山峦的影子,铺照在大理石地板上,闪出温润的色泽。
&esp;&esp;沙发上裴丘沉忽然掀开眼,漆黑的眸直直看向他。
&esp;&esp;凌脉坦荡地回视。
&esp;&esp;“我还想我们和从前一样好。”
&esp;&esp;他低声轻轻念道。
&esp;&esp;
&esp;&esp;第二天,凌脉的眼睛和脸一起肿起来,出现在化妆师面前时,化妆师都要尖叫了。
&esp;&esp;裴丘沉同样没睡好,但看上去只是精神不济,有些困倦。
&esp;&esp;化妆师很吃他的颜,还特别夸赞裴丘沉比平时看着还有气质,清冷疏离的氛围感激增。
&esp;&esp;天知道,裴丘沉只是没睡好,毕竟半夜才下飞机,回来后第一时间不是睡觉,而是在客厅装鬼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