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睡了,你不许和我说话,说了我也不理你。”
她下了最后通牒。
赵恪不满:“为什么不理我。”
她不应。
赵恪试着喊了她几声。
她还不应,只有匀速的呼吸起伏。
“申屠念。”
“……”
“喂。”
“……”
“小笨蛋儿…唔……”
赵恪的嘴被捂住了。
清晨,或者说短暂的几小时后,申屠念醒了。
是被生理反应憋醒的。
迷迷糊糊进了洗手间,门口的和淋浴间的两人对视,都愣在当场。
赵恪有一个恒定的无法打破的生物钟,不分工作日或是休息日,今天已经比往常晚了半小时,已经是例外。
他习惯了早起冲凉。
申屠念如果有一丝清醒,进门前就会听见里面的水声。但她不清醒。
她不止困顿,还妄想留住睡意,想着上完厕所接着回去睡,最好是能将刚才做一半的梦境再续上。
赵恪如果不是脱光了满身泡沫,他说不定愿意让出主卧的卫生间,这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两人出门赶一起了,每次都是赵恪让步去客卫洗漱。
但没有如果。
他俩一个懒得走,一个没法让,就这样直愣愣对视了三秒。
赵恪先有了动作,他背过身去:“我不看你。”
申屠念的睡意被搅了大半不说,生理性的急让她有些烦躁。
她心一横,豁出去了。
小户型得卫生间设计得很紧凑。
勉强做了三分离,也只把洗漱台单独划分,马桶区和淋浴区之间隔了一道磨砂玻璃墙。
能挡住视线,却阻碍不了听觉。
当第一点水声响起的时候,申屠念被惊到,她赶紧按下冲水开关,却效果寥寥,不同力道不同途径的水声仔细都能听出分别。
下一秒,淋浴房的花洒开了。
开到了最大,如强瀑般打在砖面的动静盖过了羞耻感。
玻璃墙外,申屠念涨红了小脸,手指蜷缩成团,像针扎一样的刺麻感从脚底心一路攀延而上。
她把当下处境列入人生至暗时刻。
等隔壁再次响起冲水声时,赵恪关了花洒。
他伸头望去,入目是她耷拉着肩膀写满失落的小身板,是真的很失落了。
等察觉过来,才发现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将人拉了淋浴间。
拉到他眼前。
她将脸微微侧向一旁,不太愿意看他,也不太愿意让他看。
只一双耳垂红得鲜艳,连着后脖子都熟透了。
掌心扣着她的后颈,申屠念打了个激灵,他手好凉,又一大早洗冷水澡。
她抬眸,第一便看到他肩头还没冲干净的白色泡沫,另一种狼狈。
申屠念奇迹般好受了许多。
花洒再次落雨。
她踮起脚尖,他掌心发力,混着沐浴露的甜味和被打湿后皱巴巴的睡衣,踩着氤氲凉意和他炙热的触感。
这一吻发生得自然而然。
和浪漫。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