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嘴上仍喋喋不休:“这次新港开发案,程先生也有兴趣参与合作……”
他那双幽垠墨染的桃花眼,似瑕玉盈光,只消一眼,就能将人溺毙其中。
明明是稳重正式的公开场合,他一身矜贵稳重,竟透着顽劣痞懒,他回握住她的手,却静悄悄挠了下她的掌心。
“裸纱”那款香水的味道很淡很淡,不止是温柔,而是一种很深沉的妩媚,诱惑之下让人不禁细细闻去,迷离之中如同轻舔丝绒。
那就是属于她的专属味道。
俞薇知心头一颤,却见他眉心一挑,玩味挑衅道:“俞总,好久不见。”
徐总闻言,是打心眼里溢出的高兴惊喜:“怎么两位认识?”
程宵翊嘴角微扬,惯会胡说八道:“先前同俞总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在下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恐入不了俞总这样神仙人儿的心。”
“哈哈,相逢即是有缘。”徐灿笑意吟吟地居中周旋。
看着那只收回的纤纤玉手,空空如也,指尖还弥留着温腻触感。
不同于在永宁的水润清艳,温婉淡然,眼前的她枭冷阴沉,拥有天才头脑,处事疏离果决。
他有面具,她当然也有。
明明前夜,她还打着赤脚,海藻般的长发散落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他们是这世间最亲密的情人,身体有着男女间最原始的交流,灵魂沉溺于最极致的欢愉中。
此刻她看他的目光,则像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而他,讨厌这种“陌生感”。
程宵翊记得送给俞家的聘礼里,也有婚戒。
那是boucheron冬季帝国系列的蓝豹戒指,蓝宝石为主石,豹身绕成一圈做成戒指,碎钻镶满了豹身,还有那两只蓝色的眼睛。
只不过品牌提供的主石,他看不上眼,反正程家多得是矿,他精挑细选了颗大克拉的克什米尔矢车菊,似高原天空般纯正、浓郁又微微带紫的正蓝色,拥有刚柔并济的双重质感。
但俞薇知她不是喜欢什么珠宝,再价值连城,都抵不过最初送她的那一人。
程宵翊有些懊恼,订婚时仓促地一蹴而就,席开三桌,满眼都是他最亲近的人,而俞家出席的人,只她新娘子一个。
两家联姻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加之上次葬礼后的消息封锁,没传到珠江以南也并不奇怪。
但他现在,却恨得昭告天下。
美丽的女人,就如同冠冕上的宝石,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群狼环伺下,虎视眈眈觊觎她的,又岂止他一人。
开幕式后的酒会,是一般的欢迎方式,私下自然还有更“不一般”的。
徐总说:“既然两位大驾光临,不如由我做东如何?今晚上邮轮那边有个patry,还请俞总和先生莅临赏光,绝不怠慢了诸位。”
公海之上,法无禁止,一夜狂欢而已。
俞薇知以前也参加过几回所谓的“邮轮party”,自然熟悉里面的门道,纪珩知她不喜,便一律推拒了。
酒桌上能谈来的买卖,她从不相信。
“好啊,徐总盛情,自然不敢辜负。”他熟稔又潇洒的应下,继而看向她,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
俞薇知开了一天的会,连轴转难免疲倦,刚想婉拒:“徐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公司那边还有……”
徐总却热情招呼:“放心放心,裢砭匀糜嶙苈猓写恢艿幕埃炷匙苑h瓇”
和俞氏的港口开发案,事关他在集团内的主导和话语权,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见盛情难却,推拖不得,她刚要嘱咐纪珩和齐夙改约时间,程宵翊忽然走近她身边,微抬锋利的下颌线,眸光里流露出狡黠的光辉。
“钱,总是赚不完的,”他失笑一声:“俞总不会是——不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