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人心,想不到。
两年之后,路秦川拖着行李毫不留情,从这扇门离开,这扇他曾经抱着孟礼又挤又亲的门。
孟礼扒着门板拽他手里的行李箱,求他别走:“路秦川你真的要走?”
少年时的爱恋啊,也是无常的、懦弱的。
“你让开。”路秦川撇开脸。
孟礼的手是实打实练过的手,手心好多茧子,不过手背修长细白。
又过去三年,今天,这双手扒在电梯门上。
到28层,孟礼若无其事带着小胡出电梯,几乎是迈出电梯门的同时他霍地转身:“路秦川你真的要上29?”
路秦川眼神漫漠,冷冷看他,他咽着喉头的血气:“你真要这么着是吧?当着我的面上去找别人睡是吧?”
知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永远是另一回事。
你真要这么羞辱我是吧?
孟礼的手按在电梯门上,关节显出青白的颜色。
如同分手那年一样,路秦川眼睛闪烁不清神色。
他说着同样的话:“你让开。”
孟礼觉得可能是电梯突然出故障,从百米高空开始坠落,一颗心空荡荡、凉飕飕,不知道摔到哪个犄角旮旯碎成几瓣。
嘴巴里很腥,舌头麻木,喉咙里有些反酸。
没事,就是刚才见面会冷餐吃多了吧。
没事的。
“路总,”
孟礼半边唇角吊起来,“玩得开心。”
吐出这一句,孟礼松开电梯门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什么样?
真情可感,往事堆坟,坟头送花不如烧纸,也算你记得往日那点好。
可是,难道眼泪不值钱?谁知道。
他的背影和他的表情一样,什么也没有。
“孟哥?”
胡平舟小心翼翼看孟礼脸色。
“想说什么就说。”
“那个,路总……”
胡平舟探头探脑,“路总脾气不太好哈?”
孟礼把外套脱在玄关,一点一点放平叠好,从玄关抽屉抽出一只洗衣袋。
“我来我来,明天我给送到干洗店。”
孟礼手里衣服还没放进去,胡平舟麻溜接手,一脸讨好。
行,谢谢你。孟礼挥挥手,赤脚走向屋内。
“孟哥,”
胡平舟站在玄关走廊,想走又没走,劝一句,“他们当老板的都这样,哥你……就当带孩子,让着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