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花灵还生着病,他们出来前,程岁杪问了一下,花灵还睡着,想着等她身体好些了再让她过去。
至于连只如何安排,全看他自己。
连只是隋雾的人,把他们一家送到京城,应该要找时间去跟隋雾复命。
只是隋雾似乎还没到京城。
居然比他们还晚……
程岁杪抬头看天,总觉得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他重新把目光放在家人身上,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他们安顿好,没了后顾之忧再回去陪着陆岌。
程岁杞很担心之前的院子有什么差错,被别人租走了或是租金贵得离谱,程岁杪一直安慰他。
他心里很清楚那院子一定还空着,什么都没变,陆岌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跟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了。
果然,一切如程岁杪所想。
他们跟牙行的人见了面,以一个低于市价的价格租下了那个院子。
程岁杪付了一年的租金,立了字据。
因为是他付的钱,程岁杞就让他把字据拿着。
程岁杪说明那些钱里,一部分是他的积蓄,其他的都是跟陆岌预支的,也算是借的。
程岁杞点头,一脸落寞:“无论如何,帮我跟他说声谢谢,他待我们一家人没得说,我会还给他的。”
程岁杪自然答应了。
他不想打消哥哥的积极性,只是他已经看清了,对陆岌来说,钱财全然是身外之物。
而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开始接近陆岌也是为了活下去,为了钱,他自己已经放弃了给陆岌还钱的想法。
如果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下辈子能不能还清还不一定。
程岁杪估摸着自己这辈子就会是这样了,一边愧疚,一边享受。
如果这辈子还能很长的话。
送他出门的时候,几个人都很舍不得。
程岁杪对他们笑:“又离得不远,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他摸了摸弟弟妹妹的脸,叮嘱他们要听大哥的话,又问了连只几句,得知他想先和他们住下帮忙打扫什么的,程岁杪也没有异议。
回到桂花巷,没想到看到了一直没见到的木圆。
打过招呼后,木圆说陆岌正在见客。
程岁杪不便打扰,就拉着木圆问他这些日子在做什么,这才得知木团和木圆一直都在京城帮陆岌做事。
他看的出来,因为不知道程岁杪了解多少,连一向口无遮拦的木圆也不敢对他多说什么。
程岁杪理解他,并不怪他。
没多久,木团送客的时候,程岁杪看到了陆岌来到京城后接待的第一位客人。
一位白衣公子,容貌不凡,看起来一身正气,目不斜视从他们身边离开。
程岁杪轻声询问木圆这是谁。
“前丞相丰寇之子,丰兴禹。”
程岁杪听说过这个“前丞相”的名字,好歹也跟了陆岌一路。
陆岌接到的所有信件都没有瞒过他。
丰寇其人,如果没记错,他可是反太后一派的,是朝中少见的清流,不愿把看到的事当做没看到。
那一座座静禅寺,当初就是丰寇带着人统统处理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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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
之所以是“前”丞相,自然是因为丰寇现在已经不是丞相了。
司贤在位时就已经迫使他主动告老还乡。
据程岁杪所知,丰寇在朝中德高望重,司贤上位第一件事就让他走,是为了给太后吃一颗定心丸。
他一定没想到,没过多久自己的人头也难保,还是死在亲弟弟手里。
人生果然难测。
不过丰寇不是司贤的人,自然也不是司辛的人。
龚令慧和司辛做局杀了司贤,比起司贤,司辛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召丰寇回朝。
丰兴禹的出现,更证明了陆岌别有打算。
程岁杪沉默着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