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在法天门中施展的,要知道,此门是与他体魄相连的,祭魂的威力,他要挨个板板正正,武魂真就遭了一种重创。
“早就策划好了吗?”
赵云喃语,至此才明白过来。
鸿雀邪念有底牌,等的便是法天门,在他牵制殷昼的这会儿,发动恐怖的祭魂之法,自内一击将其重创,无视肉身,专攻其武魂。
破!
赵云凌天一剑,生劈了法天门。
殷昼不再是闷哼,一口老血喷的是霸气侧漏,本就挨了祭魂,本就不好受,如今法天门被破,又遭了一记反噬,已触到了他根基。
法天门碎了,鸿雀自内跌出。
她通体的光华,已散灭了干净,本是灵澈的眸,也失了光泽,既是一种祭魂禁法,代价自是惨烈的,为重创殷昼,祭了自己的魂。
她如一朵花,染血凋零。
自落地,便没见她再起来,她眸中的余光,是为赵云而绽放,那是希冀之光,她已耗尽所有,再不能助战了,只愿赵云屠了殷昼。
“万剑归一。”
赵云身如惊芒,一剑摧枯拉朽。
方才稳住身形的殷昼,头颅被一击洞穿。
啊!
殷昼嘶嚎,不知引爆了什么力量,震翻了赵云。
而他,竟转身遁了,接连遭创,可不能再打了,又错估对手,特别是鸿雀邪念,本以为孱弱不堪,关键时刻,竟给他来了个惊喜。
还有赵云,得天劫洗礼,比那日强多了。
早知这俩这般的出类拔萃,就该多带些人手过来。
“还想跑?”
赵云手提龙渊,紧追不放。
鸿雀邪念的希冀,他能清楚感受到,玩儿了命的重创了殷昼,他可不能掉链子,无论付出何等惨烈的代价,也要把殷昼留在这里。
轰!砰!
昏暗的血幽森林,顿起一片轰鸣。
殷昼一路遁一路逃,遁走时还不老实,一次次御动林中杀阵,只为阻挡身后的赵云,而赵公子,则一路追一路打,无视诛杀阵法,就盯着殷昼打,啥个刀芒剑光、掌印拳影,无封顶的朝殷昼砸。
“该死。”
殷昼的怒嚎,是发自灵魂的咆哮。
他又一次败了,且是在血幽森林败的,自认计划的万无一失,偏偏出了一个意外,鸿雀是变故,其邪念也是变故,还有赵云那厮,同样是个不可预知的变数,凡他在场,貌似没有一次是顺畅的。
早知如此,老早就该灭了鸿雀邪念。
早知如此,老早就该送赵云上黄泉路。
“老狗,你走不了。”
赵云杀到,一剑隔空劈来。
殷昼极尽遁走,虽是避过了攻伐,却还是遭了剑威与剑意的余波,半截身子都被撕裂了,森然白骨曝露,险些成一堆碎肉烂骨。
杀!
殷昼咬牙切齿,无量光飞速斩来。
对此,赵云早有预料,一道冥婚之力将其劈灭,随后的玄黄剑气和天雷剑芒,皆速如闪电,又撕开其体魄,斩断了他的脊骨。
然,此货修有不灭魔身诀,恢复力极为强悍,都被打成这熊样儿了,竟还能重塑体魄,还有这开遁的本事,也的确不是盖的。
“跑?”
赵云拎出了石琴,真当做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石琴不可怕,可怕的是石琴的气蕴,压的殷昼骨骼霹雳啪的,有一丝丝无形的气蕴,顺着伤口侵入体魄,成一道道剑气胡劈乱斩。
殷昼的眸中,多了一丝惧意。
他怂了,直接动了开遁的底牌。
所谓底牌,便是弃掉如今的肉身,以武魂遁出生天,单魂双体嘛!他还有一具肉身,同样能容纳武魂,总比葬在血幽森林强。
嗖!
他武魂如一道乌光,冲宵而去,瞬间消失不见。
赵公子倒是追了上来,却遭了虚空禁制,险些被生劈了。
待落下,他也是体魄染血。
而且,还让殷昼给逃了出去。
“真有你的。”
赵云一声暗骂,颇感遗憾。
多好的一个机会啊!愣是让殷昼给逃了。
也无妨。
武魂虽逃了,但肉身在此。
此乃黑玉棺殷昼的肉身,可不是大祭司殷昼能比的,差着级别哪!赵云自不手软,一脚踩了个崩灭,还想着单魂双体?想得美。
“别等我出去必斩你。”
赵云最后看了一眼,又奔向深处。
鸿雀邪念还无力的躺在那,还撑着最后一口气。
“抱歉。”
“让他逃了。”
赵云深吸一口气,有点儿愧对鸿雀的希冀。
鸿雀邪念疲惫一笑,这结局她早有预料,若准仙牟足劲开遁,天武境基本是拦不下的,但她坚信,天宗的掌教,他日必能斩殷昼。
遗憾的是,她看不到了。
“可有遗言。”赵云问道,虽很想救鸿雀邪念,可他没那等伟力,一旦使出祭魂,便注定丢性命,自一开始,邪念便没留后路。
“将鸿雀送到他身边。”鸿雀邪念凄美一笑。
生命的最后一瞬,她终是放下了那份情,也终是放下了对本尊的芥蒂,紫衣侯也好,大夏鸿雀也罢,恨与怒、殇与悲,希冀与奢望、爱恋与怨怼都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