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
司昊没有接。
我手抖更甚,又换成电话,一遍一遍打。
一通、两通……
可司昊最后还是没有接。
“他心情不好才会醉”
电子表机械跳动到十一点,我几乎心灰意冷、茫然无措。
正当我发呆时,我那死了一样的微信却忽然弹出视频通话——是司昊。
我一愣,旋即所有隐忍的委屈与憋闷都溃败,愈演愈烈要融化我的眼睛。
我按下接通,带着鼻音瓮声瓮气:“喂。”
司昊喃喃,声音低哑不似平常:“云天……”
我顿时怔住。
司昊不在酒店房间,而在车上,屏幕里的画面并不稳定,一会儿是车顶,一会儿是司昊没有完全入镜的半个身子。
他不看向镜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格外疏离冷淡,目光涣散而不聚焦,像放空了,不知道在看哪里、在想什么。
从赶赴饭局到现在,至少过去了四个小时……这期间,司昊不会一直都在喝酒吧?
客户刁难他了吗?故意灌他了吗?他以往的应酬都是这样的吗?
我一时忘记我的委屈:“今天喝了很多酒吗?你还好吗?”
出声询问时,我看见司昊好像蹙了一下眉才垂下目光,像在确认声音的来源。
我有种预感,司昊是不是并不知道自己给我打了这个视频电话?
我小心试探:“司老师?听得清我说话吗?”
司昊歪了歪头,不甚确定:“云天……?你怎么来了?”
来了?
我更加笃然,司昊真的喝了很多。
我重复而耐心地和他说话:“司老师,今天是不是喝了很多酒?现在很不舒服吗?”
“嗯,喝了很多,”司昊下意识抬手掐住鼻梁,眉头皱得更深,“一杯十万。”
我愣住:“什么?”
“给十万,要喝一杯。”司昊一词一顿,气声很重,“是酒桌玩笑,但是玩笑,也不能不喝。”
我心里蓦然滋味难言,心疼极了。
两百万的单子,白纸黑字的合约,价格早就谈好,真的会以喝酒多少为转移吗?不见得。那些人在价钱上的权限或许没有那么大,但却可以拖延时间,因此他们做足甲方姿态,想看人倍受摆布,又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