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我只是至今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孩,但我……真的是只喜欢男人。
青春期,春梦中一晃而过的、骨节分明的劲瘦手指;
少年时候,亲近的好友同样亲近别人时心中隐约闪过的一丝不悦;
大学,无条件给师兄任劳任怨帮忙……
原来都是我如此迟钝又下意识不敢面对的青涩情愫。
而现在,那些稚嫩到没来得及成长、不足以占据我注意力的情感和心绪,毫无征兆为了一个人而茁壮蓬勃,强势、来势汹汹、不容忽视地挤占我的胸腔,又消耗我的心神,让我感觉这样亢奋,又这样疲惫。
早在意识到司昊能全然牵动我的情绪时,我就应该弄懂了,我今天下午的生气和委屈是因何而起。
司昊。
我喜欢司昊。
他的个人魅力、他的能力、他的包容和照顾、他的成熟和犀利、他的外貌和声音,甚至是他让我感到迷茫和陌生的私下面孔……全部全部都吸引我,每一样每一样都符合我的口味。
我怔怔抬眼去看司昊的背影。
他仍背对我,没有把整个上身都泡进池子里,一条手臂舒展地搁在岸沿,另一手抬起来,把额前头发向后耙梳。
岑老板却趴在岸边,抬头去看司昊的脸,又伸手,似乎就要触碰到司昊的喉结。
我的嫉妒还未退潮,愤怒又将我席卷。
司昊的喉结就像小盒山峰顶的那块石碑,好像谁先占领那里、先在那里留下印记,谁就能像征服高山一样先征服这个人。
我不管不顾地起身,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和浴袍,扔下一句“我也下去了”,而后径直朝司昊和岑老板走去。
岑老板先注意到我,我猜他应该是跟司昊说我过来了,司昊才回过头。
我沉着一张脸走到司昊另一侧,司昊面上微微一愣,然后便抬起他搁在岸沿的手,把手掌递给我:“怎么了?有点滑,下来小心。”
我敏感地注意到司昊在我面前又收敛了他的锋利。
我忽然不愿意他这样,待我像个只需要关照而激不起其他感觉的小孩子。
我俯身握住了他的手,坐在岸上伸脚探进水里,不经意蹭过他腰胯,才慢慢坐进池子。
我感受到他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这种反应让我骤然萌生得逞似的快意。
可当我坐下来,陷入安静而微妙的气氛时,我又怯场了。
岑老板趴在岸边,他把长发挽起,肩颈修长,裸露的后背白皙细腻,我没有心思欣赏美人,反倒烦躁极了,如果司昊喜欢他这种类型——胆大直白性感,那我或许连机会都没有。
岑老板问:“司昊,抽烟吗?”
司昊不经意瞥过我,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