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量的羞耻感堆积在胸口,雪莱忍无可忍地拔高音量,“伊雷·哈尔顿!”
伊雷的喉咙里发出一串低笑,他伸手环住雪莱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回的姿势规规矩矩的,哪里都没有乱放。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真的,只是忽然很想和你一起睡。”伊雷低声说,“谢谢你,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伊雷·哈尔顿是没有生日的人。
他出生在躲债的路上,自记事起就睡在冷硬的地面。第一次在家以外听到的言语是嘲笑,第一次有权在别人面前说话时是靠的拳头。
下城区里到处都是人。垃圾堆住着人,桥洞下住着人,狗窝里、砖缝里、厕所里到处都有人。
可他们像动物、像野草、像待处理的垃圾,独独最不像人。而他和所有野草似的朗赛人一样,不过贱命一条,苟且偷生。
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没有人在意他是否有家人。
他们透过他看到既得的利益、趁手的工具、麻烦的污渍,目光却从未在他本身上停留。
只有雪莱看到了。
用那双宝石般透明、干净、纯粹的眼睛。
雪莱不说话了,他低头看向地板,鬓角的发丝擦过伊雷的脸颊。
“我信你个大头鬼。”雪莱轻声说。
伊雷笑了一下,没有辩解。他调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势,忽然一个用力,把雪莱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雪莱吃了一惊,下意识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软的不行,当然就只能来硬的啊。”伊雷稳稳托着他的臀部,还趁机捏了一把。
雪莱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与其说是羞的不如说是被气的,“哈尔顿!我警告你——”
“就不。”
“再不放我下来你今天的薪水就没了!”
“嗯哼。”
还没等雪莱想出更有攻击力的威胁,伊雷已经抱着他走进了卧室。在凌乱的挣扎中,雪莱先扑倒在了床上,伊雷也紧跟其后,一只手撑在床垫上,才没整个压到雪莱身上。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下了,月光渐渐从乌云中露出半边侧脸,散发出幽蓝色的光。
纱帘半遮半掩地挂在窗前,被月光映出一道婆娑的影子,在地板上轻飘飘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