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懿视角↓
今天是周四了,凌霄说要替我解决问题,她的意思其实是不管我怎么阻拦她都会去做。我只能百般用计说服她在要去“解决”之前务必通知我,但现在已经周四了。
马上放学了,明天就开始放国庆假了。劳委挺负责的不用我多督促,我收拾书包也准备走了。但我突然发现不止凌霄不见了,庄馨月也不见了,这个其实没什么,主要是她俩书包都还在座位上。我火速开机,果然,凌霄在我刚刚去和团委书记沟通主席部的事情的时候给我发了微信,
“我现在去帮你解决了。”
我快速回了一条,”你在哪?“但她没有回我,我想了想,往体育馆的方向跑去。
庄馨月视角↓
“哼”,庄馨月不禁笑出声,她没想到会约在这里——体育馆女厕,那个她和泠懿初识的地方。
“说吧,什么事?”
“请你不要再纠缠泠懿了。”
“你在微信上说只要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就不会再来烦我?你指的就是这个?”庄馨月抱着双臂。
“是的。”
“但是我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啊。”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所以呢?你就算都爆出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相反,是她在纠缠我。”她打开手机给我看,画面赫然是我的推特账号。
尝试拧开门的声响起,两人都没有动。凌霄挂断泠懿又一次打来的电话,看着庄馨月只是一副看戏没打算动的样子,还是自己前去开门。泠懿大抵是跑过来的,两人都能看出来,虽然她努力保持仪态,但额上的汗滴和起伏的胸脯骗不了人。太阳已消失在建筑物的遮挡中,只有余下一丝光明照亮着花城的天,厕所的窗是连排的磨砂,是推开的那种,现在只推开了顶部很小的一点,光透不进多少,室内几近是昏暗的,浑浊的尘却又意外地斑驳可见。她冲了进来,却只是加深了这沉默。随着抽风机扇叶缓慢转动发出着吱吱的声音,那束微弱的光芒在叁人脸上流转,照亮鼻尖、唇角、耳侧,宛如一盏聚光灯,审视着叁人。
凌霄拉起泠懿的手想要走出去,但泠懿轻轻把手从凌霄手中抽出了,”嗯?“
“她说她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走吧,已经解决了。”
“不”泠懿往前一步跨到庄馨月面前,她凝视着、端详着那张她曾紧紧相依的脸,脖颈间的香气、可靠的肩膀,一切仿佛都那么熟悉,一切仿佛都未曾改变过。
“你有可能原谅我吗?”
“呵——”
“我是你的狗狗,而你是我的主人。”
庄馨月努了努嘴开口道,“你什么意思?用这种关系来绑架我?”
“不是,我”
“我们走吧!”看不下去的凌霄强硬地拉起泠懿的手,但被甩开了,泠懿冲到庄馨月面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我”
“我不想听。”
泠懿还想开口,但看到庄馨月那漠然的表情却又突然收住了话语,眼前人是那么的陌生,难道关系一旦破裂了就永无挽回的可能了吗?
”走吧。“凌霄努力抑制住情绪,走了上来,手搭在泠懿肩上。泠懿垂下了头,鼻息变得粗重而不稳,但她终归没说什么。
庄馨月视角↓
我想到她还会来找我,但我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当着凌霄的面,她不可能不知道凌霄听到这样的话会有多生气,但她依然说了。她叫我主人。
我不由又打开冰柜拿出一瓶酒。我有点搞不明白她了,她是真的喜欢我?如果是,那我又该怎么回答呢?我从来都没有做好让一个“别人”闯入我的生活的准备。
敲门声响起,我从猫眼看了一下,是她。我不想开门,只是微信发消息,
“?”
“麻烦开门。”
“?”
“我想和你聊聊。”
“你走吧。”
“我不走。”
我用手机登上监控的网站,看到她正盯着手机,等着我的回复。“啧”,我无奈长叹一口气,背靠在门上。真是奇怪啊,明明是我支配她,怎么现在主动的反倒变成她了。
手机提示音响起,“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我没有回复她,无声的对峙只隔着一扇门,寂静的夜里只听到楼下车道上偶尔驰过的车声。监控画面中,她突然放下手机,拍了拍裤子,然后跪在了地上。我抓起自己的头发,情绪难以言表。监控画质很糊,夜晚更是只有黑白,连她的表情也看不清楚,她双手收在腹前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10分钟过去了,我看到她稍稍动了一下腿,毕竟这样跪在平坦坚硬的地上其实是很痛的。但她依然继续坚持着。
20分钟过去了。
30分钟过去了。我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想站起来,但她只是用手拍了一下大腿继续撑着。
1小时过去了。
2小时过去了。她倒下了。
我放下手机,又抓了一把已经被我彻底挠乱的头发,脚边散落着已经喝空的四瓶啤酒。深吸一口气,我从冰冷的地面站起身,让血液顺着起身重新带动整个身体。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门。她侧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长发并没有束起,披散着遮挡着脖颈,犹如童话中陷入沉睡的公主。我只能抱着她把她搬了进来。她似乎昏迷了,但我却突然注意到月光反射下,她的手腕处似有金属的反射。我手腕处突然感到一阵冰凉,耳边她的呼吸声逐渐加剧,“不要离开我”
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我没有预料到她这种情况下的暴起。她无力地压倒在我身上,宛如一具沉甸甸的石像,月光下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她早就把手铐的一环拷在了自己手上,现在,她把另一环拷在了我手上。长时间的跪着早已耗光了她所有力气,连意识都已昏沉,她却仍旧完成了自己计谋已久的计划——把自己拷在我身上。是啊,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顺从但也和她姐姐一样叛逆的小狗。
“解开。”
“听我说”我被她压在冰冷的客厅地上,热量逐渐消逝,但压在我身上的她也没有什么热量,身体在微微颤抖,耳边她的吐息是那么的微弱,传出的声音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幻听,而细若游蚊的言语中那背水一战的绝望气息也一时止住了我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