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像边渡同学这样恶劣的人,会有那样一位温柔的母亲啊。”
里见不动声色收敛情绪,睫毛低垂着,眼睛似乎在看床边放的不新鲜杂志,随着摇头动作从病号服露出一大截雪白、娇嫩的脖颈。
边渡契不以为然,继续啃着苹果:“不止你一个人这样说……亲戚过年来拜年的时候,也会说绪织里比较像惠子的亲生小孩啊。”
“不难想象。”
同时想到恋人浅而甜蜜的酒窝、习惯性像狗狗般无辜看向你的琥珀色瞳孔、像蜂蜜甜美灿烂的栗色长发。
她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让人忍不住露出笑容、心生向往。
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被一根纤细、随时可能会断的透明丝线相连,情绪被回忆中的少女牵动,不自觉露出温柔、柔软的微笑。
“她怎么样了?”
里见率先从这种异样情绪剥离出,问出自己从醒来就一直想问的话。
虽然已经做了很多卑劣不堪的事,但果然还是没办法堂而皇之接受和别人共享恋人的笑容。
“你问这句话的时候应该先想一想我会不会把刀插进你的心脏,再一点点搅烂。”
边渡契似乎是用在说玩笑话的语气,眼睛却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有一半刀身都暴露在刀鞘之外的水果刀。
刀段流畅,在白炽灯的映射下泛着冷光,看上去锋利无比,很轻易就可以划开苹果皮、或者是人的动脉之类的东西。
“你现在之所以没这么做,也正好印证了绪织里平安无事不是吗?”里见的目光转移到玻璃上,眼尾稍稍上扬,似乎是被窗外的风景打动了。
外面是云和天泾渭分明的漂亮天空,空洞冰冷的方窗,以极其尖锐的角度徒然分割出一方蓝天。
他自顾自接着说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说了一些类似于不要、不许再对我动手的话,毕竟像绪织里那样善良的人,一定会忍不住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
“果然果然,没有比把善良施舍给人渣更残忍的事了。”
边渡契默认了里见的话,叁下五除二将苹果吃完,随手将苹果核精准无误、用一个华丽的抛物线丢进垃圾桶。
“所以你过来探病是想问我什么?是问了对病人冷嘲热讽、还是只是为了在我面前展示你削苹果的技术?”
里见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放在大概十步远柜子上的水壶,咽了咽喉咙。
“金鱼。”边渡契模糊说出无厘头的名词,手掌轻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