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弥漫着沉默，料理很快地端上桌了，然後他们看着眼前的食物，都没有动作。

直到江淮敏的肚子发出很大声的声音，罗弈诚叹口气，「我们先吃饭吧，我慢慢说，刚才不是在生你的气。」

「一般来说，朋友的付出应该是对等的，我不高兴的原因是，你下意识地认为如果没有好处的话，我不会跟你当朋友。但是我现在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因为跟你相处很有趣，因为你总是会有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江淮敏嘴巴里塞着生鱼片，待她把食物吞下去後，她疑惑地问道：「所以，一般来说朋友都是同等付出吗？」

「对。」

「那如果朋友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也会直接讲吗？」

「通常会建议和朋友g0u通。」

「那如果朋友打了自己而自己也还手呢？这是不好的吗？」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是一种方法，倒也不算错。真要说错的话，应该是先动手的那方不对。」

江淮敏一连问好几个问题，罗弈诚耐心地回答了，有时候他总觉得，虽然江淮敏给人的感觉不好惹而且很难相处，但在某些方面却又意外的稚neng，彷佛从未学习过，既单纯又执着。

「罗弈诚，你的答案怎麽跟他们都不一样。」

罗弈诚回答完江淮敏的问题，便听到江淮敏彷佛抱怨般嘀咕着。

「他们是指谁？」

「我的父母。」江淮敏的脸上没有特别的情绪，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就只是平静的、随意地提起这件事。

罗弈诚从未听江淮敏详细的说起自己的父母，先前江淮敏曾经略略说过自己的父母不像普通人的父母，那时的罗弈诚就觉得，或许江淮敏身上有一些特别又突兀的特质，与她的家庭脱不了关系。

他对江淮敏还不是很了解，不过关於这点江淮敏也是一样的。

江淮敏对他的背景也不算熟悉，不过罗弈诚觉得，至少他的成长过程、周边环境算得上普通人的生活。

江淮敏停止进食，如果对方是罗弈诚的话，跟他说也没关系吧？反正罗弈诚跟她的生活圈完全不重叠，就连居住的县市也不一样。

「上次我说我父母都不太管我，只记得汇钱给我对吧，那是事实，不过在以前我们至少还是住一起的。」接着江淮敏想了想，补充道：「大概国中三年级以前。」

她不太记得从什麽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种状态，只记得父母逐渐淡出她的世界，直到现在为止。

当然她也从父母的视线之内消失了。

江淮敏记得，父母总是要求她付出，与人为善、凡是鞠躬尽瘁，付出是美德，忍让是应该。

七岁那年，她和朋友吵架了，小孩子之间本来就不够成熟，很多时候吵架不过是一点很微小的理由。

不够成熟的她们偶尔会做一些对方不喜欢的事，却没意识到对方的不开心，这时候应该怎麽做呢？

和对方讲清楚应该是最好的吧？

不过当年幼的江淮敏问父母这个问题时，得到的答案是「你要忍耐」。

「因为对方不是故意的，所以你要忍耐。」

「对方只是喜欢你，所以这样跟你玩，你怎麽这样就要抱怨。」

「你难道不能成熟一点吗？」

对於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或许父母的意见都是对的，应该要遵从的，当时的江淮敏也这麽觉得。

不过长大後的她回想起来，叫七岁的孩子成熟一点的父母显得十分可笑。

至少她是有在忍耐的，虽然觉得不高兴，即使觉得委屈，就算在父母那里得不到半点支持，江淮敏还是尝试着照父母的话忍耐。

当所有的不满与委屈持续累积、压缩，直到塞满小小的身躯与心灵的时候，会怎麽样呢？

有一天，朋友很用力地打了江淮敏的头，江淮敏觉得很痛，脑袋晕晕的，同时感觉到愤怒。

为什麽忍耐的是她？她要忍耐到什麽时候？

所有的情绪在此刻终於爆炸了，所有的不满与委屈涌上心头。

江淮敏还手了，被打几次就打回去几次，发狠的打，完全不想再忍耐。

或许她骨子里就是坏孩子。

双方父母被通知的时候，两个小孩已经被包紮好了。

对方父母来得b较早，他们完全不管发生什麽事，劈头痛骂江淮敏怎麽这麽坏还打人。

江淮敏的父母随後也到了，不过当他们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後，转身骂着身後的江淮敏。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保护自己的小孩，早上看到的童话书里兔子妈妈为了小兔子与狗搏斗的故事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对方骂咧咧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父母威严中带着失望的口气如重重的巨槌一击一击打在心上。

她尝试说些什麽，反倒得到父母这样的回答，「她只是在跟你玩！再怎麽样你也不能动手打人。」

玩？可是她的头很痛耶。

对方可以打人，那为什麽她不能？

对方打人却还可以得到父母的保护，为什麽她只是反击却要被所有人责骂。

四个大人指着鼻子骂一个七岁的孩子，小小的身躯或许还没长到一百二十公分，却承受了远超她的身躯的恶意。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在老师的缓和下结束，只是在结束之前，竟然都没有人觉得这有什麽不对。

江淮敏不善表达的或许是从这里开始的。

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年幼的江淮敏知道那是伤心，却一滴眼泪都未曾流下。

就算流眼泪也不会得到同情与关怀。

因为她是坏孩子。

回忆至此，当然不是只有这一事件，而是许许多多的事件一点一滴的叠加起来，足以使她扭曲、变形。

她的父母是很多人生命中的贵人，却唯独不是她的。

她的父亲铁面无私，引导许多人归於正途，却从来不能给予她半分宽容。

她的母亲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是许多人心目中的榜样，她期许江淮敏成为像她一样的人，却从未教过她什麽。

也许是工作的忙碌让他们无暇教育，江淮敏只知道，不论发生什麽事，对她的父母来说，错的一定是她。

只要一昧的骂小孩，这就是好的父母吗？

江淮敏觉得讽刺。

所以，她确实成为了善恶分明、非黑即白的人，但她不懂得虚与委蛇，长大後凭着一gu怨气不想成为乖孩子。

她的父母终於对她失望了，所以任由她一个人生活，将她放逐在他们的生活之外。

这也没什麽不好的。

她很羡慕小时候看到的，童话书里的小兔子，那是她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罗弈诚记不清那天是怎麽结束的，也不记得在当下听到江淮敏的那段话，自己露出什麽样的表情。

无论多少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一直以来他似乎都把江淮敏想得太轻松、太恣意了。

没有时间让罗弈诚细想他对江淮敏的想法，很快的学校的课业、杂事接踵而来，让他忙得晕头转向。

某天晚上罗弈诚一如往常地回宿舍，意外地听到自己变成室友们口中八卦的主角。

「罗弈诚上次联谊前突然离开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事後我们也忘记问他了。」

「你说那次喔，罗弈诚突然说要走我超意外，不过还好对方那边也有一个nv生没来，人数上是刚好的。」

「说到罗弈诚，联谊完的隔天我看到他在跟一个nv生逛街。」谢骏贤突然语出惊人道。

站在门外的罗弈诚将房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想到那天和江淮敏出去竟然还被室友看到，不禁感叹世界真小。

「什麽！？你在哪里看到的！」

「在隔壁市，就我们联谊的地方附近。」

李柏呈突然想起，「对齁，你那天也出去约会不在宿舍。罗弈诚是跟谁出去啊？你认识吗？是我们系上的吗？」

听到房内继续传来室友的聊天声，罗弈诚是也没想到自己的室友这麽八卦。

「应该不是我们系上的，nv生我不认识，或许是他在校外的朋友吧。」谢骏贤一边说着一边翻着手机相簿，「我还有拍他们的照片，不过距离有点远，本来是想传到我们的群组调侃他的。」

「好意外罗弈诚会认识这种风格的nv生，不过她很正欸，看起来脾气很好。」李柏呈说道。

嗯？脾气好？江淮敏吗？

罗弈诚下意识地吐槽，不过几秒後才想起，照片里被拍到的「江淮敏」应该是他

毕竟那天他们交换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换回来。

感觉室友的对话到一个段落罗弈诚才打开门，并非他有意偷听，而是找不到进门的时机。

「罗弈诚！我们刚刚才讲到你欸。」李柏呈看到罗弈诚回来，率先跟他打招呼。

林君桦则背对着他，继续盯着笔电做报告。

刚才讲八卦的谢骏贤此时也凑到他身旁，追问江淮敏是谁。

要怎麽跟室友介绍江淮敏他暂时还没想到，毕竟他们认识的过程奇异且不同寻常，江淮敏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人，年龄也不一样，说是以前同学根本行不通。

他能认识江淮敏且合理的管道──网路？

就当江淮敏是他的网友好了。

「她是我认识的一个网友，刚好那天她找我出去，没想到会遇到你们。」这话是罗弈诚对谢骏贤说的。

得到的答案意外的普通，不过谢骏贤也没怀疑，只是再稍微调侃几句「真的是这样吗？」、「你们没别的关系吗？」之类的话。

进门几分钟後罗弈诚才得已回到自己的书桌前，这时他才看到他的书桌上放了一叠资料，这并不是他的东西。

罗弈诚还未开口，李柏呈就注意到罗弈诚疑惑的神情，「喔你桌上那叠东西是h昱昇拿来的，说是你们社团要写期中评监的报告书。」

罗弈诚心下了然，h昱昇这是要把事情丢给他做。

虽然报告书是他们要一起写，但看这叠东西，h昱昇这家伙连重点整理都没做，他才不相信他有写报告书。

暂时把报告书的事放一边，罗弈诚打开笔电，虽然期中考刚结束，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报告和作业，尤其是小考，老师可不会因为期中考结束而不出小考，也就只有这一两个礼拜悠闲一下而已。

「对了罗弈诚，报告我们都做好了，因为你是做结论的人，档案整合可以交给你吗？」李柏呈问道。

「可以，你们把档案传到群组里。」

罗弈诚看着他的行事历，报告整合、社团报告书，下礼拜还要交演讲的心得，还有答应学长要去研讨会帮忙，学校办博览会的摊位他也要去顾摊，再下下礼拜有小考，还有

除了这个周末，他大概又要忙上一阵子了。

上次和罗弈诚分别後，江淮敏不介意被罗弈诚看到脆弱的一面，与其说她信任罗弈诚，不如说因为罗弈诚是在她生活圈之外的人，她身边的人们都不认识罗弈诚，所以她才能毫无顾忌地跟他说这些。

事後江淮敏也完全没不好意思，照样好吃好睡，心情状况良好。

学校那边在罗弈诚的碎念下，江淮敏开始乖乖去学校，最大的改变大概是她不再翘课。

她并非事到如今想当个乖孩子，只是意外的喜欢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

所以她愿意听罗弈诚的建议，去做过往她不会做的事。

前些日子引发的sao动也结束了，教官有再找她过去说明学校不会对她进行处罚，只是提醒她尽量不要在校外引起冲突，或者至少不要在穿制服的时候惹麻烦。

江淮敏毫无诚意的答应教官，虽然她不保证还会不会再发生就是了。

罗弈诚是我写得好卡qqq

终於快要开始撒糖了！！

总之，事件暂且落下帷幕，罗弈诚在江淮敏的家里帮她处理家庭关系，而江淮敏也没闲着。

结束与罗弈诚的通话之後，她点开他们的le对话，记事本里详细的纪录牠们的交换日期、时长，以及当下的状况。

江淮敏在记事本上再写上今天交换的日期和情况，她盯着记事本，一种奇妙的预感向她袭来。

江淮敏说不清这突如其来的灵感，只是她忽然有种想法。

她好像、知道他们交换的契机了。

为什麽会突然交换，又为什麽换回的时间忽快忽慢，这些谜团，她好像找到答案。

话说回来，罗弈诚又从le上消失了。

等到罗弈诚联络之时，距离他们交换的时间过去四小时，神奇的是，他们这次交换的时间很短，一下子就换回来了。

罗弈诚向江淮敏说明自己做了哪些事，虽然江淮敏不以为然的看着罗弈诚放在桌上的「约定书」，嘴里说着「不太想遵守」，但是罗弈诚知道，江淮敏不会刻意违背上面的约定。

江淮敏和她父母的关系无法一朝一夕就变得亲密无间，但至少可以变得不再剑拔弩张。

转眼间罗弈诚即将面临期末考，期末考周来临之前，所有人很有默契地窝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各各挑灯夜战，令自习室成为全校最热门的地方。

为了接下来的期末考，罗弈诚每天早出晚归，除了上课就是在自习室埋头苦读，尽管他的成绩一直以来都很优秀，他却不允许自己有半分松懈。

在竞争力最为激烈的第一学府，稍有松懈便会被同侪超越。

进入期末考周的前一天，罗弈诚一如往常的半夜回到宿舍，便见室友们也才刚回宿舍。

这几天室友们也都在自习室学习，为了避免彼此互相g扰，他们不会特别一起约去念书，不过他们所有人回宿舍的时间倒是挺一致的，毕竟他们都待到闭馆才离开。

罗弈诚关上宿舍房门，坐在里头的李柏呈不知缘由的突然提起他的名字，「罗弈诚每次都考很好，我要是有他的头脑就好了。」

「那是人家聪明，你跟他又不一样。」谢骏贤吐槽着。

注意到罗弈诚回来，李柏呈将视线投向他，「罗弈诚！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能不能分一点你的头脑给我。」

闻言，罗弈诚傻眼，「我的头脑是要怎麽分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躲开李柏呈想要拍他肩膀的手。

「明天考试我si定了，我这次会不会被当掉啊，好好喔，罗弈诚你都不用担心。」李柏呈唉声叹气，幽幽的说着。

听着李柏呈的话，罗弈诚心下闪过一丝不悦，但没显露出来，他知道李柏呈并没有恶意。

只是李柏呈再次jg准的踩在他的地雷上。

「好羡慕罗弈诚的人生，考试成绩都很好，老师都很喜欢你，不管做什麽都很轻松，真好。」

罗弈诚将所有情绪掩饰在温和的微笑下，然而负面情绪如翻江倒海在心里翻涌。

连日来疲惫的身t再加上读书的压力让罗弈诚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形象，一直以来他扮演的「好脾气」面具差点gui裂。

仅仅是一句「你很聪明」便否定了他所有的努力。

连续好几天挑灯夜战的努力并未被记得，只有得到好成绩与荣誉的纪录被看见。

什麽叫做「轻松」？他从未缺席任何一堂课、从未放过任何一场小考、从不错过加分机会──这些都叫做轻松吗？

对於室友敷衍应付小考及上课的行径，他是没什麽意见，也管不着，但是没付出努力，成绩不尽理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真要说的话，他才该是羡慕李柏呈的那方。

即使缺席一两堂重要科目，却仍在系上取得中段的成绩，不上不下却足以赢过多数人，就算李柏呈考前随便读个几天，仍旧平安飞过及格线的边缘。

在罗弈诚看来，李柏呈才是真正聪明的人。

在这间竞争激烈的学校，他汲汲营营的求取，却敌不过天资聪颖的同学一时兴起的认真。

不仅是李柏呈，他的许多同学只要认真一下便可以超越他，他又怎麽敢休息？

他不是天才，也成为不了天才，但是所有人都将他的优秀视为理所当然。

罗弈诚深x1一口气，然後重重的吐气。

睡觉吧，明天还要考试，现在计较这个没有意义。

期末考周顺利度过，等待学期成绩出来大概需要一到两周，而在之前住宿舍的同学纷纷准备搬出宿舍。

学期结束的最後几天，宿舍人人忙进忙出，走廊堆着一些人懒得收拾的纸箱，电梯时常是满载的状态，宿舍门口更是停满家长帮忙搬家的车辆。

罗弈诚的家里没来人，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他的家和学校在同一个县市，不过他的户籍地址在别处，所以她才能顺利ch0u到宿舍。

罗弈诚的东西不多，原文书及参考资料b他的个人用品还多，几个纸箱便能把他的东西全部装完，在朋友的帮忙下，他们将纸箱搬到一楼，很快地便完成搬宿流程。

叫了一台uber，罗弈诚将东西搬回家，大一生活便就此结束。

他的大一生活忙碌而充实，最不可思议的是，在他大一下学期时认识了江淮敏。

说起江淮敏，高中的学期好像还没结束。

一想到江淮敏惨烈的学期成绩，以及她平常的上课态度，罗弈诚有点担心江淮敏的期末考。

距离高中的期末考应该还有一周的时间，罗弈诚看着手机上的日历估算着。

於是，他联络江淮敏，不出意料，根本没在读书的江淮敏立即回了他的讯息。

只是江淮敏不知道，在她回讯息的当下，注定了她接下来的一周将要进行地狱式的苦读。

为她带来地狱的，自然是罗弈诚了。

江淮敏平常坑罗弈诚坑习惯了，她总认为罗弈诚会让着她，然而这一次罗弈诚是铁了心的要提升她的成绩，不管她怎麽装可怜都无法撼动罗弈诚要给她补习的决心。

一整天被罗弈诚压在书桌前读书，江淮敏只有一个感想──痛苦！

原来认真起来的罗弈诚这麽可怕，救命！快还她自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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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江淮敏的基础很差，罗弈诚只好从一些基本题教起，仅有一周的时间，不求江淮敏突然考得多好，只要她能把握住基本题就够了。

虽然成绩并非绝对，但罗弈诚深知成绩不好的话，许许多多的事情都会受限，他没办法看着江淮敏继续自暴自弃，放弃自己的人生，只为了报复她的父母。

一向成绩优异的他是别人眼中的人生胜利组，所以他太了解成绩好会带来什麽好处。

就算做错事也容易被原谅，不会成为他人笑语间的谈资，更不会随便受到他人的恶意。

可惜的是江淮敏不懂。

「我一定得读书吗？」江淮敏懒洋洋的趴在书桌上，一副可怜的模样。

读书第三天，她感觉自己已经把一辈子认真努力的份量都用完了。

「这次的期末考很重要，你也想让你的父母对你刮目相看吧？」罗弈诚头也不抬的批改江淮敏方才的考卷，每错一题就划掉一撇，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不断响起，令江湖敏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一题是对的。

「倒也不用一定要让他们刮目相看」江淮敏语气微弱的回，罗弈诚抬眸看向她时，她又说道：「好吧，让他们吓一跳也挺好的。」

说实话，江淮敏觉得自己再怎麽努力都不会b她哥优秀，至於让父母另眼相待，她也不是很在乎。

只是罗弈诚为了她，勇於和她的父母谈判，反观她自己完全不愿踏出一步，连g0u通都不想，只想维持现状就好。

她想回应罗弈诚的那份勇敢，所以当罗弈诚兴冲冲地说要帮她补习时，她还是开门让他进来了。

终於，罗弈诚将她的考卷还她，「恭喜你，这次有三十分。」

江淮敏yu哭无泪地接过考卷，「怎麽只有三十分，我都读那麽久了。」

「本来就不会一下子突飞猛进，有进步就很好了。」罗弈诚安慰道，随手又拿起一本历史，「现在我们换读历史吧！」

江淮敏：「」

救命！让她休息啊！

在罗弈诚的努力下，江淮敏的成绩有着飞跃的提升，上一次段考江淮敏的名次是倒数的，这次期末考的排名进步到中下游。

看着成绩单上写着二十九名，江淮敏不可置信，她进高中以来，从来没拿过这麽高的名次！

她记得上次的排名是三十八名呢，全班也才四十二人。

成绩出炉的当下，她立即告诉罗弈诚，而罗弈诚本人似乎b她高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看吧，读书不会很难，你只是不想念而已。」

另一个好消息是，罗弈诚的学期成绩也出来了，没有意外，罗弈诚一样是他们系上第一名，而他与第二名的平均分数差距仅有01分，以惊险的差距拿到第一名。

因此罗弈诚虽然喜悦於自己不负重望维持排名第一，同时也焦虑於自己与对手的差距缩小。

而第二名的人江淮敏也认识，是林君桦。

江淮敏无法理解罗弈诚的焦虑，不管是第一名还是第二名，对她来说都很厉害。

「恭喜你拿到第一名。」江淮敏发自内心的说道。

「嗯，这是应该的。」罗弈诚淡淡的回道，彷佛第一名的成绩对他来说是必然的。

江淮敏不解，「怎麽会是应该的？你不是都读书到很晚吗？」

「你怎麽知道？」罗弈诚略为惊讶，主要是，江淮敏的这种反应他第一次遇到。

「我当然知道啊，之前我们交换身t的时候，你不是还用我的身t读书吗？你写的重点整理还放在我家欸。」

罗弈诚依稀听见江淮敏话末嘟嘟囊囊着「那些笔记她都没丢」。

所有人听到他成绩的时候，只会说他很聪明，从来没有人发现，他在拿到好成绩之前有多麽努力。

但是，为什麽江淮敏可以在第一时间说出你不是都读书到很晚吗？。

为什麽只有江淮敏看得见他的努力与辛苦。

在她眼中，成绩优异固然厉害，却不是最重要的。

江淮敏看到了他的努力，认可他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