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帮助,我就当收到了一份暗杀名单,合作愉快。”
“小时候被你欺负的差点死掉也就算了,如今再合作,你却还有些怀疑我。好在你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我如果不表现的怀疑你一些,大概你才会坐立不安吧?”
“跟你聊天真无趣啊。”
康斯坦丁没有再说别的,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唐闲心说挺好的,没有让自己心疼话费,随即开始整理起康斯坦丁说过的那些话。
目标是四个人,这个世界的四个不同领域的龙头。
有科学领域的,娱乐领域的,工业领域的,也有政界的。
每个人也都有着秩序者的资源。
唐闲粗略估算了一下,杀死这四个人的难度,大概还是要比杀死四名万兽法庭的审判长要难些。
……
……
与宋缺商议了一番后,在唐闲算是比较强硬的态度下,让宋缺离开了法国堡垒,回到百川市。
一如既往的效率,基本是当场将宋缺赶出了金字塔。
直到宋缺离开后,唐闲才在一家深夜营业的小旅馆里,开了间房。
他有些疲惫。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酒店式公寓的房间很精致,侧过身便能看见窗外的香榭丽舍大街。
唐闲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无人的街道,若有所思。
记忆恢复后,接连几日的漂泊里,他并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关于在唐闲和康斯坦丁身份的选择上,最终选择了前者。
原以为自己是一个做出选择便可以释然的人,但现在唐闲才发现,其实性情的丰富,的确会带来很多麻烦,很多别样的愁思。
暖黄色的台灯下,他发呆了许久,最终从道具袋里摸出了笔记。
只是今天他没有记录什么骚话。
而是目光很深邃的看着空白的书页,然后缓缓提笔写到:
“父母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跟我说过任何关于万兽界和机械神座的事情。
他们的寿命只有九年这件事,听起来就像是与恶魔做了交易。
他们最后又去了何处?
我现在所了解的方向,真的就是正确的吗?
细细想来,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要求我做过什么。
也许这便是我喜欢他们的原因?
人生漫长,我才发现原来我也不是一直能够用闲淡的态度全面对未知的。
以前的我以为他们只是蠢人里稍微聪明的那一拨。但现在看来,妈妈是对的。
世界这么大,我很感激我遇到了那些爱我的人。
我很想我的父母。”
这是一段没有什么含义的话。
唐闲的笔记里,大多是一些有趣或者有病的感受与论调。
他很少感受过孤独。就像在妹妹的婚礼上所言,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自己足够有趣,所以不需要别人带给自己快乐。
但人生又哪里是只需要快乐?
男人的长大有是一夜之间的,也有自己都不曾发觉的。
唐闲合上了笔记。关掉了台灯。
外面的街道也彻底安静下来。
他保持好呼吸的节奏,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入睡。
只是十几分钟后,却还是很清醒。不像是以往,想睡便睡了。
他辗转难眠。
回顾着自己其实并不漫长的人生,脑海里还是那句话。
世界那么大,他将来一定会遇到发自真心爱他的人。
这般想着的时候,唐闲闭着眼睛却也皱着眉头。
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并非是如同以往一样,只是需要一个听众——他说完,听众听完,一切就随风而逝。
这一次不是的,所以没有对阿卡司说,也没有对宋缺说。
事实上就连要说什么,也没有确定的话语。
独行者自然习惯孤独,却并不代表着孤独袭来的时候,他们就是悠然自得的。
灵魂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轻易的将心声透露。
想着脑海里闪过的黎小虞的脸,唐闲便感觉自己有些僵硬。
他缓缓坐起身来。
这些恼人的情绪其实很短暂,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再过几个小时,就一切就暂时搁浅了。
尤其是接下来就要去圣地堡垒,将联合于小喆他们,揭露审判骑士的本质。
这件事极为重要,也必将会影响整个金字塔世界,甚至可以说是揭开金字塔“鱼缸”本质的开端。
可他还是忽然将这个计划延后。
很干净利落的决定明天先回百川市。
因为思前想后,似乎只有跟黎小虞说一些话,才不会觉得违和。
他神情严肃起来,或者说警惕起来,像忽然发现鸡蛋被偷走的小母鸡。
这个比喻或许有些怪异,但二者懵逼的神情是一致的。
许久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认认真真的自言自语道:
“还好,还好,应该不是思春,可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