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归依旧吐血,但一日比一日少,吐出的血颜色也一日比一日鲜红,钱三万派了大夫来看,说是体内毒素清除的很彻底。
随着第一场雪落下,天气正式迈入了寒冬,四方楼地处淮州,气温偏冷,大雪来势汹汹,不过一个时辰,就已在院子里落了厚厚一层,屋子里有足够的炭火,倒也并不觉得冷,冷气在窗户上结了一层冰棱,叶星河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雪景。
楚不归已经昏迷一个月了。
这一日,叶星河被钱三万约去喝酒,火炉上烤着肉,煨着酒,满屋子酒香肉香,钱三万酒量很好,只脸上有微微的酡红,见叶星河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道:“一直不曾问过叶兄,楚公子是你什么人,值得你用自己的命去换。”
叶星河饮一口酒,反问他,“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人?”
“一定是过命的兄弟。”钱三万道。
叶星河轻笑一下,“我们是仇人。”
“啊?”钱三万愣住了,“仇人?那你为何……”
叶星河不再回答他的问题,兀自喝酒,窗外的雪还未停,只是下的小一些了,叶星河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没有和楚不归喝过酒了。
第二壶酒喝完,小茹的声音隔着窗户传来,急切又欣喜,“叶少侠!公子醒了!”
叶星河的酒杯掉在桌上,他倏地站起身,招呼都来不及和钱三万打,就冲出了门外。
救命之恩,杀父之仇
叶星河猛地推开门,头上肩上还有落雪,也顾不得清理,一眼看到楚不归半躺在床上,头下垫着一个大枕头,大夫正在给他把脉。
楚不归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视线和叶星河对上,他愣了愣,沉默着,叶星河也没有出声,站在门口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方走近,静候着大夫的诊断。
钱三万紧随其后,也跟着赶了过来。
把脉片刻,大夫站起身,对楚不归颔首道:“公子体内的毒已尽数清除,只是气血还未完全恢复,还需静养几日。”
楚不归直起身,恭敬道谢,大夫对钱三万行了个礼,退出去开药方,叶星河这才走过去,开口问道:“觉得怎么样?”
听着他熟悉的声音,楚不归心头一酸,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自己被围困时,叶星河挡在身前的场景,是他将他救出困顿,如今自己脱离险境,身上的噬心蛊也解了,毋庸置疑,肯定也是他拿到了四方楼的洗髓丹,这份恩情太大了,大到楚不归不知该如何面对叶星河。
他垂下眼眸,避开叶星河的目光,刚刚苏醒的声音还有些暗哑,“无碍了,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