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怀疑?
事情证明,谢弗就是谢弗,根本不可能是元不追。
她却是没看到,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谢弗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小骗子开始起疑了。
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连试探对方的法子都想到一处。
可惜小骗子道行太浅,不知道装睡之人的气息与熟睡之人的气息不同,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孰不知他一早就识破了。
呵。
美人计
傅荣等在伯府门外, 见送女儿回来的竟是穆国公府马车难免吃了一惊。再看到马车之中还坐着那位世子爷,面色变得有些讷讷,干巴巴地道了谢, 不知所措中又有几分纠结。
隐素下了马车,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说是待洗净了再归还。
谢弗笑了笑,说不用急。
这笑极淡, 仿佛是开在夜色中的昙花, 幽然淡雅又神秘高贵。
仅是一瞬间,隐素心神都像是受到冲击。
她目送着马车离开, 不停地挥着手。
这下傅荣又看到女儿身上那件雪色银狐的披风, 那般的华贵以及宽大的样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再看女儿痴痴不舍的样子,更是觉得心情复杂。
他到底是男子,有些话不太好问,一回府就和秦氏嘀咕起来。原本秦氏都睡下了,当下一骨碌爬起,披了衣服就去女儿屋子。
隐素刚换好衣服准备睡下, 那件雪色的披风就搁在床边,秦氏一进来就看见了。
母女俩说话,自然就要无所顾忌一些。当秦氏听到女儿在学院落了水,还是被谢弗救下来时, 愣了好大一会儿。
忽然她满屋子乱转,然后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棍子,作势就要朝隐素打过来。
“谁让你玩水的?你都多大了, 你还玩水?小时候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能玩水不能玩水,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隐素有点懵,等棍子重重下来,却是轻轻落在她身上时她才反应过来。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挨打。
“娘,我错了,我错了。”
“你真知道错了?”
“真知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秦氏把棍子一扔,抱着她就哭。
“你这孩子不让人省心哪,你三岁那年掉进河里,被救上来时都快不行了,自那以后你就更傻了。”
“……”
所以原主到底是一出生就不太聪明,还是落水之后变傻的?
秦氏哭了老半天,这才想起重要的事。她用袖子粗鲁地抹了一把眼泪,拉着隐素的手左看右看,上上下下地打量。
不是她自夸,她姑娘这模样还真是俊。
“你说谢世子救了你,那他不是…?”
“没有吧。”
“你怎么知道没有?就算是没有,你们都这样了,也是可以有的。”
“娘,你不会是想让我赖上他吧。”
“什么叫赖啊,指不定他也愿意呢。我瞧着世子爷对你很是不一般,许是他看上你了呢?”秦氏一拍大腿,便开始遥想当年。当年她正是因为在山中葳了脚被傅荣所救,对傅荣一见钟情后便开始死缠烂打,最后结为夫妻。
说到这个她可是过来人,好一番献计献策让隐素去试探谢弗,弄得隐素哭笑不得。
“娘,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吗?怎么如今变了卦,居然怂恿我去攀扯人家世子爷。”
“那不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嘛,你现在是梁国公府的干姑娘,娘想着你现在身份高了些,若真喜欢谢世子,或许可以想一想。”
宋夫人对自家女儿的看重,从送来的那些东西就能看出一二。那些个好东西,比上回丝娘赏的还要多还要好,许是真把素素等同于自己的亲女儿。
“照这么说,你和太后娘娘还沾着故,你那时候怎么不说我身份高了可以想一想?”
秦氏用手指一点她脑门,“你个傻孩子,这能一样嘛。我和太后娘娘的事不能说,你是梁国公府义女的这事却是人尽皆知。你可是不知道,咱们家铺子的生意又好了,往常咱们巷子里好些看到我都当作没看到人一个个巴着和我套近乎。”
先前坊间传伯府得罪了梁国公府要倒大霉时,不少人都绕着伯府走,生气被沾了晦气。如今伯府摇身一变成了梁国公府的干亲,那些人又像是猫闻到了腥味一样想巴上来。
“娘,越是这个时候,你越得稳着点。那些人前倨后恭,可见并不值得深交,哪怕他们再是花言巧语说得好听,你也不可同他们走得太近。”
“娘还用你教。”秦氏得意地睨她一眼,“我可不和他们近乎,免得有人以后来铺子买东西又是让我少钱又是想赊账。”
隐素:“……”
她的担心就是多余。
还得是她娘,就是这么思路清奇。
好容易把秦氏打发走了,隐素是长长一声叹气。
夜已经很深,偌大的雍京城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