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宛白仰脸看他,手指戳在他心口处,“你该跟我说对不起吗?”
解西池看到她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只留下斑驳的痕迹,颤声低语:“你手疼不疼啊?”
南宛白用手背在眼睛上揉了下,擦掉眼泪,眼角却更红了,像只骄傲的狼王,扬起下巴,冷声道:“你该道歉的,是那个叫解西池的傻比。”
解西池没说话,深呼吸压稳情绪,却被女孩两句话,轻而易举地击碎。
“你把他看得好低。”
“你怎么可以这样?”
有什么迅速地划过脸颊,又被风吹干,少年无助迷惘地抓住她手腕。
南宛白稳了稳神,低道:“他在小白这是被捧到云端的,你凭什么把他摔了。”
解西池的心似被勒紧,喘不过来气,“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开口:“校门口,我为什么敢不顾一切,因为我知道,你会来,你会找到我,你能帮我收拾烂摊子,刀应该是万不得已时保护自己的武器,而不是自毁的道具。”
说到这,南宛白顿了顿,甩开手腕上的手,“我知道你会找到我,可我不知道你在哪,你让我怎么找你啊!”
她害怕无助,会找他。
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解西池的委屈和难过,要怎么办。
他什么都不说。
南宛白忽地抬起手臂,勾住少年的脖子,她仰起头,重重地咬在他唇上,直到血液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朦胧不清昏暗的巷子里,少年和少女吻得很凶,似要用自己的气息,将对方淹没。
不知多久,南宛白推开面前的人,“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走出巷子,只留下一句,“再见。”
“小白?”
解西池怔了一瞬,语调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慌乱,他唇瓣上的血色未擦,眼角眼尾抹着的红更重。
周边一片死寂,空冷得寒彻心腑。
作者有话说: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怕我忍不住抽你,最好离我远点。
再见=等我气消再说,不然抽你。
“现在他好想你”
少年在原地僵站了会儿, 身体慢慢蜷下去伸手去拾落在地上的纸。
一张一张捡起来,抓皱,攥紧, 指骨因用力而绷得发白轻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变回那个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到的男孩。
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中。
南宛白折返回来,面无表情, 眼睛还红着,短暂的时间里想到了很多。
想起他在满地狼藉中故作坚强的执拗,想起他从家长会跑出去的神情,想起他坐在单元门前落寞孤寂的背影……
“我还不够听话吗?”
“我听,但如果我有哪里做错了, 你可以提醒我,我会改。”
“别不要我。”
生气归生气, 人不能丢了。
狭窄的小巷,风与日光俱静,少年望着她,情绪好似在一刹那被抽干成了一片空白。
a4纸沾了雪水,皱巴巴的, 明显用不了了,谁也没说话,漠然地捡干净, 丢进垃圾桶里。
南宛白一言不发, 扫了眼垃圾桶,心情复杂。
解西池这次看上去很老实, 低道:“我有备份的, 没事……”
南宛白冷淡地看他, 语气有点儿冲,“我不想听。”
她倒是宁愿他也能发个火,他憋得不难受,她看着难受。
解西池闭了闭眼,缓步跟在她身后,犹豫着,小心翼翼的,好似觉得自己连触碰她的资格都没有。
就这样走进学校,送到教学楼。
他原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小就是,为了获得那一点温情,便能舍弃自我。
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布局去计划,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不在乎。
可他的女孩,不能被这些事绊住脚步。
————
南宛白还是迟到了,这节是老胡头的课,声如洪钟,底下学生一个个跟鹌鹑一样,埋头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