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陆董问。
“二百。”
陆董摸摸身上的口袋,空空如也。
戚明澈也摸摸身上的口袋,空空如也。
想他俩一个百亿富豪,一个顶流歌手,现在浑身上下竟然连二百块钱都掏不出来。
陆董想向节目组借,节目组当然不肯,但是提示:“你们可以用你们的劳动换钱。”
“车的后备箱里有一些西瓜,你们可以卖西瓜赚钱。”
他俩随即绕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好家伙,几十个西瓜塞得满满当当,车胎都快被压瘪了。
“我就说这车的油怎么耗得这么快,合着这儿还有一堆西瓜!”陆董哭笑不得。
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一条乡镇公路,这里人烟稀少,每隔十几分钟才会来一两辆车,在这儿卖西瓜,怕是卖到明天也卖不完。
“前面加油的地方有一个集市”戚明澈很自然地想到,“要不我们把瓜搬到那边去卖?”
这么多西瓜,如果要全部搬出来,还不如直接推车来得快。
可如果推车,不就又掉到节目组的陷阱里去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戚冉冉忽然想到,谁说非要带着瓜才能卖瓜?他们完全可以先把瓜卖出去,买了油,再把瓜送货上门。
“爸爸,前面集市是不是有好多人?”戚冉冉问。
“是啊,怎么了?”戚明澈以为戚冉冉只是好奇,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这么多人肯定会有人要买西瓜吧?我们不能先把西瓜卖给他们吗?”
戚冉冉提示到这里,纵横商场的陆董立刻反应过来,“不用搬,我们可以先把西瓜卖出去,拿到钱加油,然后再给人家把西瓜送到不就行了?”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戚明澈听了直呼好主意,对陆董这种聪明人的尊敬油然而生。
来逛这种乡镇集市的人,大多喜欢钱货两讫,不会买个西瓜还等你送过来,所以戚冉冉原本的想法是卖给集市上的商户,他们需要看店,走不开,所以更有可能接受提前付款,送货上门的服务。
而陆董则比戚冉冉想得更高效,他直接找了一个果茶店,发挥了商场谈判的技巧,把一后备箱的优质西瓜以六百块的价格打包卖给了原本并不打算买的店老板,还附送了一条戚明澈对该果茶店的宣传视频。
对于他们一行来说,获得了给车加油的机会;对于店老板来说,六百块买几十个优质西瓜还白嫖一个明星宣传,简直血赚,高兴得老板非要开自己的车把他们送到车停的地方。
陆董本想用六百块钱买三瓶油,但节目组却说每次限购一瓶,这明摆着是在刁难他们,但没办法,谁叫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他们只好把那唯一的一瓶油倒进了油箱里。
车子有了油,立刻就能打着火,空调也能开起来了。
戚冉冉赶紧钻进车后座里,出去一会儿,差点没给她热化了。
正当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手掌给自己扇风时,小王子突然凑了过来,没头没脑地说:“你也是。”
?
戚冉冉没明白。
你也很好。
汽车重新上路,两家人再次踏上旅程。
戚冉冉趴在车窗上。
窗外是匀速倒退的树木和一望无际的稻田,白云在蓝天里漂游,微风吹起碧绿的波浪,间或有一两只鸟儿从天空划过,留下淡淡的弧线。
如果不是奇迹降临,她大概很难有时间悠闲地看这样宁静的景色吧。
想到这里,戚冉冉将视线移回车内,如果没有这场奇迹,眼前这些人此时又在做什么?
上一次戚明澈拒绝了这档综艺,节目组找来的替补是一个和戚明澈年纪相仿的青年歌手,由于这个歌手没有结婚,所以节目组给他配了一个素人小女孩儿。
节目播出后,青年歌手和素人小女孩儿都因为综艺的热播名声大噪,红极一时。不过好近不长,没几年,青年歌手就被爆在国外参加违法派对,回来就被封杀了,素人小女孩儿则志不在娱乐圈,参加完综艺没几年就出国读书去了。
在十多年后,整个综艺里最出圈的人是阮慎宜。
她没有继承第五舟的衣钵当一名演员,而是选择作为爱豆出道,以过硬的唱功,扎实的舞台和惊为天人的美貌引领华流,以一己之力盘活了内娱舞台,被誉为内娱第一女爱豆。
其次就是唐有虞了,他好像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篮球运动员,也是隔三差五地上热搜,不过他上热搜大多不是什么正面新闻,多半是讨论他女朋友又换到第几任了。
爸爸辈里,唐言福依然在进行绘画创作,可惜后来的作品都没能超越他的处女作《火》;第五舟照样稳扎稳打地拍戏,基本保持着每年一部的电影的产量,奖项口碑和票房一直很不错;陆董就更朴实无华了,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富豪榜上的常客。
她唯一没有印象的就是小王子,自从参加完这个节目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网上有关于他近况的帖子也寥寥。
不过想来也正常,活跃在大众视野的富二代,十个有八个要祸及家人。作为富豪独子,他一不混娱乐圈,二不是公众人物,安安静静在家继承家业即可,何必舞到公众面前来引人非议,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这里,戚冉冉赞许地打量了一番身旁的小孩儿。
这才是聪明人,闷声发大财啊!
见她突然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小王子有些不好意思,自以为不动声色,实际上像机器人似的把头偏到另一边去了。
他们的车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闯过节目组精心设计的九九八十一难,才总算在天完全黑透前到达了古寺景区山脚的旅馆。他们到时,另外两组家庭都已经坐在旅馆门前的烧烤摊上吃烧烤了。
谁能想到,今天的第一名竟然是蹬着自行车的唐言福父子。
唐言福顶着骄阳,载着唐有虞,从起跑线一路蹬了五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到达这里,人都快累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