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也变得激动,多了急促的气音。
畅快的呻吟和接近来不及换气的呼吸声让她难以理解。
(果然没有因为习惯就觉得不痛。)
「感觉很好不用停下来很舒服」
「哈啊下一个压得用力一点」
被他催促,她也只好去碰下一道伤。
一个又一个,直到最后,他都没要求她停下。
知道这样能造成的影响很轻微。
但还是在意自己没办法完全冷静。
本来想当作时常接触的布料来碰触。
然而,总会想起自己把手缓慢地伸进厌恶的人的伤口里,残留着馀温的鲜血染红纯白的衣袖。
还活着,对彼此的反感仍然鲜明。
能让她不那么顾忌的,只有不会因为一点力道就出血的小伤和结痂之后仍有些敏感的伤口。
结束时,她靠在浴缸的边缘。
没有丝毫愉悦,单纯地松了一口气。
他能从她闭上双眼后的表情看出疲劳后的松懈。
让他担心她会就这么睡着,但她只是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痛的不是自己也能确认伤痕的触感。
这样的新奇感会因为知道只是换成他在痛而消退。
她露出懊恼的眼神来埋怨他。
微红的脸颊和泡澡泡到意识有些晕眩的样子却让她像是喝醉了。
没力气多说什么还硬是要多说几句:
「之前都没遇过会要我这么做的人」
「被摸了这么久,你真的没有其他的感觉?」
但他不打算敷衍精神开始涣散的她。
「很温暖,和我用刀划过去的时候,不太一样」
「还有,再用力一点也不错轻轻地摸会痒痒的」
稍微停顿,等她点头表示有在听之后,他又说了一句:
「除了我你没有遇过其他会要你这么做的人我总觉得很开心。」
他突然靠近,直直地望着她,这唤起了她的危机意识。
她立刻转身,背对着他,想把一旁的衣服穿上。
全裸的状态等于让他更好吸,等于咬痕增加,她会困扰。
「不用急着逃走我只是想向你道谢」
听出他挽留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委屈。
她移开目光,把绑在头发上的发饰拿下来,和还没穿上的衣服放在一起。
(我该不会是喜欢别人求我吧?)
想到自己有多不常拜託别人,她也只能当成是某种平衡了。
「至少让我先擦个身体、穿好衣服,我不想感冒。」
「我可以帮你」
披到肩上的浴巾从背后盖住她,还隐约能听到他温和的笑声。
(是错觉吗?好像被他得逞了。)
床边。
(衣服是她躲在浴室门后,自己穿上的)
总算把衣服穿回去的他正仔细地擦着她的头发。
「你的头发很长呢白色也不常见。」
担心一不小心就扯断她的头发,他也只能放轻力道。
她本来还想,他会不会照着他平常可能有的习惯,喜欢多用点力气来擦。
能想像到头发被搓得乱七八糟。
但是现在久违地被别人用毛巾搓着头,加上轻轻地晃动,让她想睡。
往另一边倒的话,可能会摔下去。
于是她下意识地寻找安稳的支撑点,靠在他的肩上。
脸颊贴着材质柔软的毛衣令她安心。
她想保持清醒而试着多说点什么。
「短发不行会翘起来,这样梳、那样梳都不行。」
「嗯很少有人会主动帮我擦头发。」
反而显露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又词不达意的一面。
看她好像不讨厌,他因此放心。
要是,吸血的时候也能看到她满足的表情就好了。
他握住她碰触过他伤口的手,忍不住这么想。
而她猜不出他现在的想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放开。
被令人在意的眼神盯着也很难忽视。
手腕还被他抓着,靠近他的唇边。
想做最后挣扎,她没有再靠着他的肩。
也试着抽出自己的手来拉开距离。
「我会轻一点的,可以吗?」
她的指尖颤抖了一下,恢復镇定后,用手背轻碰他的嘴角。
稍微抬起头的她仰望着他,用眼神无声地催促。
至于他轻咬着的地方,虽然是手背却很接近掌心,避开了皮肤下的手骨。
「嗯」
他平缓的声音和嘴唇柔软的触感都因为疼痛的减轻而清晰不少。
看到她愿意接受,让他感到满足。
这更是让她的注意力能够转移焦点。
哪天会越来越过分,不再温柔吗?
有这样的疑虑,依然会动摇。
睁开双眼也一片黑暗是因为他关了灯。
失去意识之前,是他帮她盖上被子,对她说晚安。
《某个问题是她笑着问会很恐怖的(是她恐怖)》
这等于是在隐晦地表示她内心倾向:
要记就记更有意义的伤,去不掉也要觉得值得。
受的伤会重叠或痊癒,要全部记清楚是不可能了吧。
而单纯的疑惑是,你不介意被陌生人弄伤?
被弄死了要怎么办,先认识一下会比较好吧。
(其实不能选,想被打还要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