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他露了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什么叫‘怎么会这么严重’?他是重症ads啊!身上带着这么严重的病根子,不好好养生你还让他熬夜喝酒。服了现在的小年轻!”
“轰隆。”
不知道什么在耳边炸开。让他耳廓破碎,从耳蜗里流出红的黑的液,像血像泪。
“ads?腺性限行综合症?”迟暮里扯了扯嘴角,“搞错了吧?怎么、怎么可能。”
医生看他也无药可救似地摇了摇头:“你先别垮。冷静一点。”
迟暮里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才让自己情绪稳定,他拦住另一位看上去更好说话的护士:“护士,我是病人家属,他情况怎么样?”
护士挑了挑眉:“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病人现在要立刻办转院。ads是性别罕见病,我们这边急诊资源不够,得转到oga专科医院。这个病平时可以当慢性病养着,一旦发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轰。
这一次,几乎把迟暮里半边脑袋都炸得血肉模糊。
迟暮里稳定不了:“腺性限行综合症我知道,是oga的腺体病。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按住唇,他在哆嗦,“会突然患上这么可怕的病?”
“什么突然?你没有听医生说嘛,他已经是重症,病程至少三年了。”
·
周汀是被床伴摇醒的。床伴是个挺有脾气的小模特,抓起手机往他怀里摔,噘着嘴说谁给你打电话啊,都振动三回了。
周汀睡眠质量算好,然而起床气极重,抄过电话破口:
“九点之后都联系我经纪人——”
对面那人语气比他还糟。
“周汀。是我。”
周汀顿了顿。心说迟暮里才回去几天,就变得和迟孟京一样不识抬举:“迟小副总你有没有搞错?知不知道现在是凌晨三点,你不陪着娇妻,闲着没事打我电话?”
电话那一端迟暮里不知站在哪里打电话,但他深呼吸时呼出的寒气,周汀隔着手机都触到了温度:“医生”
“医生给沈朝汐下了病危通知书。”
“过来签字。他的代理联络人是你。”
周汀墨镜口罩渔夫帽全副武装赶到月海康复医院时,迟暮里已经不知道站在急诊门外的冷风里等了多久,手上掐着一支燃烧殆尽的香烟,脚下都是积灰。像全世界的尘埃都落地。
隔着淡薄的夜,迟暮里抬眼看他,声音沙哑:“你来了。等你签字了。”
全身名贵香槟的酒味,高定西装领口大开,不知刚从哪个名利场纵情享乐出来。
周汀走近了,才看见beta满眼血丝,碎发散得憔悴:“他怎么样?”
“”
迟暮里一言不发,领着他往楼里走。周汀看了一眼指示牌标字:eicu急诊重症监护室。
签字流程简单得过于轻巧。周汀合上笔帽,而迟暮里对着那张薄纸发呆。beta在想自己怎么没有这张纸的签字权,又想如果是他来签,他该怎么像周汀那样一挥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