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帝对于云舒被行刺一事,打算轻拿轻放,但云舒可不打算就此算了。
京都的官场乌烟瘴气,也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此前他不在京都,这里也不归他管,他自然懒得搭理,但既然以后这里都要变成他的,那自然就得新官上任三把火,让这人知道知道自己的位置。
当然了,这新官还没上任,火就已经烧起来了。
京都小报上,除了云舒被刺一事外,还将那些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官员也给列了进去,绘声绘色仿佛就在现场。
一夜之间,京都小报像是雪花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了京都各处,大家的接头暗号也从“你吃了吗”,变成了“你看到了吗”。
有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当即就被人认为落了伍,先是嫌弃一番,随即又对其招了招手,另其附耳过来。
“就是那京都小报啊!听说……”
对方闻言,当即瞪大了眼,“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无论何时,八卦都是人的天性,尤其小报上说的还是那些令人憎恨的贪官们。一时之间,京都到处都在讨论小报内容。
由于并不是所有人都得了小报,而且百姓们大多不识字,于是发现商机的茶楼酒肆,当即让说书先生更换了说书内容,将原先的故事全部换成了小报上报道的事件。
一时间茶楼酒肆爆满,说到那些贪官的所作所为时,更是群情激愤。
有人听到说书内容后,嚎啕大哭:
“我家闺女就是被那恶人给强占了,最后被一张草席裹着扔到了乱葬岗。我状告无门,还被那恶人打断了一条腿。这世道还有人能还我公道吗?”
有人愤慨,有人唏嘘。
“那恶人可是吴国公家的公子,上哪能去讨还公道啊?”
文人墨客们闻言,更是就小报内容奋笔疾书,痛斥朝廷的不作为。
如今世道混乱,大雍各处战乱不断,流离失所冻死饿死者不计其数,整个大雍饿殍遍野。
即便是未经战乱的京都,百姓们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天子脚下,贪官污吏们就这么鱼肉百姓,更是让百姓们气愤不已。
除了百姓们收到了京都小报外,大小官员们也在他们的家中,发现了写满各种秘闻的小报,吓得他们赶紧将这要人命的东西给藏了起来。
只是他们刚藏完,就听说这东西早就已经飞遍了京都,他们想捂,却根本捂不住。
李老太傅的长孙慌慌张张拿着这份小报,来找祖父商议。“祖父,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将这份写满官员罪行的小报,弄得满京都都是。这可是捅了大天了!”
李老太傅瞄了一眼小报内容,随后继续躺在摇摇椅上晃悠。
见祖父毫无反应,李老太傅的长孙不禁道:“祖父,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李老太傅闭着眼睛晃晃悠悠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着,他睁开眼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年轻人局促不安地任其打量,最后忐忑地喊道:“祖父?”
李老太傅重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你若干净,便也不用管此事。若不干净,……”
李老太傅的长孙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李老太傅的后半句,以为老人家又睡着了。于是躬身小声说了句“孙儿先行告退”,便退出了李老太傅的屋子。
有人若不干净,“那便只能咎由自取了。”
敢这般捅了大天的,放眼整个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便是唯一的可能。
他虽然与那人相处的时间不久,但也明白,那人想要干的事,就没有一件是不引起轩然大波的。
李老太傅重新晃悠了下躺椅,晒着太阳渐渐真的睡着了。
萧芜的管家也在一早,将这份小报送到了正在吃早膳的萧芜手边。
与他一同用膳的萧夫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份小报,她大惊失色道:“什么人居然敢弄这样的一份小报,不要命了吗?”
京中权贵甚多,且大多都沾亲带故。这一铲子下去,怕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甚广。
萧芜淡定地吹了吹碗中的热气,舀了一勺粥入口,等到萧夫人都拿眼睛瞪他的时候,他才慢慢吐出几个字。
“你未来儿婿。”
萧夫人噎住,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儿婿”指的是什么。
她下意识小声道:“你是说这是夏王殿下干的?”
萧芜很想说,这般大胆的事,除了夏王还能有谁?
他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应了萧夫人的话,吓得萧夫人饭也吃不下了,直抚着胸口道:“一下子得罪如此多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萧夫人是没了吃饭的心情,但萧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吃完擦了擦嘴道:“夫人莫急,你不要忘了,殿下不仅仅只是一位王爷,更是一位储君,一位有能力有魄力的储君。你相信他便好。”
“可是……”
萧夫人还是有些担忧,以她的认知来说,这样拔刺的行为,即便是承安帝,也不敢轻易做的。
一个不好,可能就得动摇根本。
除了像李老太傅和萧芜这样,不觉得会威胁到自身的官员外,其他收到小报的官员有忧有愁,也有很多无能狂怒,想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的。
而在官员们惶恐不安的时候,云舒带人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