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动没动,依旧倚靠在阳台小花园的栏杆上,遥遥地望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和城市里闪烁的霓虹灯。
世界喧嚣热闹。
顾砚孤身只影。
他沉思了整整十分钟,转过身以后正好迎面撞上已经僵直地站立到腿脚酸痛的沈矜年。
顾砚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怎么过来了?”
“怕你自杀。”
沈矜年一屁股坐在顾砚的床上,腿脚这才足以休息片刻。
顾砚收起手机:“不好意思,顾榕突然打电话。”
沈矜年:“我听到了,又不是哪家娇嫩的oga跟你表白,慌什么?”
顾砚走向前去,和沈矜年坐在一起。
仔细谨慎地观察对方面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近人情?”
“你说不给顾榕过生日?”
顾砚点头。
顾榕是顾榕,从未加害于他。
甚至像亲弟弟一样从小依赖他,顾砚九岁生日时才五岁的顾榕会将偷偷攒了好久的零食送给他,以至于挨了谭婉的打。
不仅如此,在自已离家以后顾榕每天都在叠了几千颗的纸星星祈福,顾榕一直记得他。
但是他努力和顾榕撇清关系,甚至连顾榕一生里最重要的成人生日也推脱着不去参加,人孤零零地在医院里一个人吃蛋糕。
沈矜年突然出声,打断了顾砚的迟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砚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过去的人生乱糟糟的,像被猫咪抓挠过的毛线团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矜年接着说:“我上次看到短信说是酒店提醒你顾榕要过生日,可是那家酒店的档次并不高,消费也不贵,按道理来分析他们是不会大费周章地给客户准备生日蛋糕。”
他顿了一下,突然又问:“是你加钱请酒店管家给顾榕过生日的,对吗?”
被猜到了事实。
顾砚突然看向沈矜年。
沈矜年面容坚定双眸黝黑晶亮,映着房间里的氛围灯光,显得光彩照人。
他很聪明,只是平时不屑表达。
顾砚心底再一次为之动容。
沈矜年侧着头,突然想到顾砚的家庭,随口似的又问他:“那你十八岁生日怎么过的啊?”
顾砚喉结滚动。
空气间安静到落针可闻,似乎难以启齿。
三分钟后,顾砚开口:“在墓园过的。”
“……”沈矜年突然闭嘴。
他就不该打听任何关于顾砚家庭的事情,一问一个不吱声,一踩一个大惊雷。
他没有过十八岁的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