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年府的人!”阿符怒瞪着这丫鬟,她之前就没在府中看到过她。
刀尖直抵着年锦语的喉咙,丫鬟阴恻恻的看着他?们,“别过来,否则我直接杀了她。”
随即她一步步往后退,瞥了眼身侧的莫子鸢,“主子早就知道?你?会叛变,就让我一直留在府中。”
莫子鸢紧抿着嘴唇,“纸条也?是你?放的。”
丫鬟眼底泛过得?意,那是自然?,要不是她日日守在晋安侯府内,如?何能?在这时顺利拿住顾少?夫人。
年锦语随着脚步缓缓后退,感受到脖子间的疼痛,劝道?,“姑娘,我跟你?走,你?可不可以把子鸢姐姐放了,她还怀有身孕。”
“放了她?!”丫鬟冷笑,“她几次三番不肯执行主子给的任务,什么?事?都做不好……”
话音未落,丫鬟脸上的笑猛地一顿,抓着匕首的手随即怂了几分。
她侧头看去,脖颈处一根簪子没入过半,另一端还牢牢握在莫子鸢的手中。
阿符快步冲过来扶住了年锦语,与护卫将她团团围住。
莫子鸢用力将簪子拔出来,血跟着飞溅出来,溅在了她的脸上。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把丫鬟推开后,朝年锦语走过去。
没走两步,那丫鬟死死抓住了她的脚。
这时年府方向传来追兵的声音,莫子鸢急促道?,“快走!”
“不行,子鸢姐姐,我们一起走!”年锦语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她还怀有身孕啊。
“阿符,马上带你?家姑娘离开这里!快!”莫子鸢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笑容,“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声音越来越近,阿符只好拉着年锦语,赶忙往元家那边跑去。
丫鬟还死死抓着莫子鸢的脚,抬头间,脸上的笑显得?格外诡异,“你?走不掉的。”
说着,她举起匕首就朝莫子鸢的肚子这儿刺过来。
莫子鸢朝旁避去,脚还被抓着,躲过了匕首后却摔在了地上,她护着肚子用力蹬了下丫鬟的头,一下,两下,三下,就如?同当?年在遥境时,有人想图谋不轨时,她那样踹着对?方。
终于,那丫鬟不动了,尽管手还死死的抓着她的脚,却没了声息。
莫子鸢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腰有点疼,伸手扶了下,一股温热染了手心。
元家明明距离年府很近, 却感觉走了许久才到,元崇看到只有年锦语一人?被护送过来,便预料到晋安侯府那边出事了。
“子鸢姐姐, 我嫂子,还?在巷子里,你们快去。”年锦语心中一直挂念莫子鸢, 她一个人?要是遇上那些追兵怎么办,她不能把大嫂留在那种地方,“阿符!”
阿符摇摇头,神?色很坚定, “将军离开时告诉过阿符,要紧跟着姑娘左右, 不能离身。”即便是这样, 刚刚也被府里的丫鬟有了可趁之机,如此防不胜防, 她怎么会让姑娘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
“阿语别担心,我派人?过去。”元崇即刻派人前去,安抚她, “我先送你出城。”
年锦语难掩担忧, 微动?了下嘴角, 其实她不想离开,相公?还?在宫中, 祖母和?娘还?留在府中不知道什么情况。
可她清楚那些人?冲着她来的, 他们想要抓她回去威胁相公?, 那么多城中的女眷都?被抓走用来威胁家人?, 她不能给相公?添麻烦。
“好。”年锦语点了点头,跟着元崇从元家宅子后门上了马车, 趁着夜色,朝夫子庙的方向前去,那里有小径可以去书院,由书院出城是最安全的。
彼时的巷子内,元崇的人?派过去的人?并未发现莫子鸢,只在巷子中看到了死去多时的丫鬟,她还?伸着手?,呈现抓人?的姿势,身上的腰带不翼而飞,而她看的方向,靠墙的位置,地上有一小摊的血迹。
不远处的晋安侯府灯火通明,早已被官兵包围,未免引起注意,元崇的人?也只是瞧瞧前往探查情况。
而就在这巷子不远处的一道不起眼?小门内,微敞的门内,莫子鸢正吃力?的将自己往柴堆靠,待后背有支撑时,她才重重舒了一口气,伸手?抚着腹部,低声安抚自己,又像是在安抚孩子,“没事了。”
可说归说但她的情况看起来十分严重,之前在巷子里摔倒时,被地上的尖柴刺穿了腰部,这么一段路下来她就已经走的很费劲。
她流了很多血,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
柴房的地上满是灰尘,还?有窸窸窣窣的老鼠穿梭声,这些都?不能给她带来惧意,在没有东西吃时,老鼠甚至是虫子,都?能果腹。
她只是害怕,自己撑不到阿渝回来了。
莫子鸢低头看隆起的肚子,手?贴上去时,还?能感受到腹中的孩子在与自己互动?,她深吸一口气后,将从丫鬟身上抽过来的腰带,放到了受伤的位置,又紧紧的靠在柴堆上,以其为压力?,来减缓流渗血的速度。
但她实在是太累了,身怀六甲逃了这么久,又受了伤,她抵不住袭上来的晕眩和?难受,心中喊着不能睡,却还?是靠在柴堆上没了意识。
深夜。
黑沉沉的天,被云层笼罩,半点星光都?未露。
巷弄内再听不到更夫的声音,有的只是陆陆续续来往的士兵,有趁乱打家劫舍的,哭声在这凌乱的夜里,都?显得那么的微小。
皇宫之中,死去多时的皇上,甚至只是草草的被抬起来放在床上,都?没来得及去收拾。
承乾殿内,几位大臣站的腿脚发软,看宣王直接坐了下来,也跟着坐在了地上,他们谁不是在朝为官一二十载,如今担忧的并非是二皇子登基这件事,而是二皇子还?会做什么。
那么多大臣被关着,若是不服二皇子坐上皇位,恐怕最后连这宫中都?走不出去。
而眼?下宫外的形势,又是他们无法预料的。
这时赵国公?看向宣王,他也是觉得自己倒霉催,上回七皇子的事有他,这次也有,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这么被瞧得上,“王爷一点都?不着急?”
宣王抬了下眼?帘,“诏书都?已经写了,本王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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