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是认真的，好像毫无醉意。她不知道说什么，便只是笑了笑，说：“姐姐我一直都很美。”
贾洛湾也笑了，他重新靠在椅背上，说：“是，能有这样美丽的女伴出席约会可真是莫大的荣幸。”
沈清伊一直握着卢九川的左手紧了紧。她瞥了一眼卢九川，对方也心照不宣地看了看她，微笑着。
她几乎要沦陷在这样隐秘的小动作所带来的心跳和心动了。
但嘴上还是想逗逗贾洛湾。她便伸出右手摊在他面前，问：“那我连一朵玫瑰花都不值得吗？情人节诶。”
贾洛湾懒懒地看着她，反问她：“我们是情人吗？”
沈清伊：“……”被打败了，悻悻地收手。
贾洛湾拉住她，又追问：“那你有可以给你送花的情人吗？”
沈清伊翻了个白眼。“老娘有约的话，哪里还管你们。”
贾洛湾和卢九川都笑了起来。
话问完了，贾洛湾也还没收手的意思，她便任由自己一左一右都被拉着。心里还有点小高兴呢！
但过了一会儿，她嘀咕道，不对啊，裸丸这么fashion又感性的人，没道理会不准备点什么。
转念一想，定米其林餐厅难道不算？
u……可是两个人就准备了这个？
好吧，也不便宜，可能两个人凑一凑就是了。
她这边内心活动丰富得很，不知不觉就回到她的宿舍楼下了。
门口惨白的白炽灯光照进车里，将人不情不愿地拉回了现实。旖旎的粉色泡泡远去，现在该跟她的男伴们分开了。
卢九川默默松开了她的手，待车子停好，他下车，伸手扶着沈清伊下车。他问：“今晚吃得开心吗？”
沈清伊点点头。她说：“主要是喝得开心，酒真不错。”
他抬手拨开被风吹到她嘴唇上的头发。“好，那就好。”
她瞥见贾洛湾下车后就跟代驾大哥说着什么，没理他，继续跟卢九川说话。“你……”她看了一眼卢九川，又移开了视线，脸红了，“喝多了吗？怎么拉我手？”
“嗯？是你先拉的，不是么？在上车的时候。”卢九川笑道。
沈清伊“啊”了一声，辩解道：“那不一样！你……你都跟我十指相扣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如蚊蚋。
“你希望它有什么含义？”
沈清伊不说话。
“什么什么，你们俩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贾洛湾忽然窜过来插嘴。
“没什么。那我走了啊，你们回去快睡吧。”沈清伊心里有点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是就有种落空的感觉。
她转身要走，忽然手被贾洛湾抓住了。“我让你走了吗？急急急，急什么急？”
他松开手，转而去搂她的腰，将她带着往车的方向走去。
“你要干嘛？”沈清伊心生警惕。
他们在车尾厢前停步。贾洛湾低头对沈清伊说：“刚才逗你的。”
“？”
“虽然我们不是情人，但是我们一一当然值得玫瑰花。不过不是一朵玫瑰花，而是……”
他打开后备箱，一大捧玫瑰花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
“……至少值得九十九朵吧。”贾洛湾笑容里满是宠溺，“别人家的小女孩有花，我们家的当然也要有。”
沈清伊大叫着捶打贾洛湾，满脸通红又兴高采烈：“你怎么变得那么油腻了！！！还99朵，这么多！啊啊啊！！！”
没有女生收到花会不开心。而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份礼物的话……
“我们还给你买了双鞋，你试试。”
沈清伊呼吸一顿，目光看向放在花旁边的一个鞋盒。
“给我？”她难以置信又惊喜万分。
卢九川探身给她拿了出来，打开鞋盒，给她看。“现在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颜色，要不我们去你宿舍陪你试鞋？”
“行。”她舍友给她发微信说了今晚也不会回来，所以他们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于是卢九川给她拿着鞋盒，贾洛湾给她捧着玫瑰，一路上了三楼，进了她的宿舍。
她放下包，给贾洛湾找了个大花瓶，指挥他插上，然后坐到床上。卢九川蹲在她面前，再一次打开了鞋盒。
这次总算看清了。那是一双镶满水晶钻的银色高跟鞋，几乎要亮瞎眼睛。
“这……”她失语了。
“不喜欢？”一边插花一边竖着耳朵留意她的贾洛湾紧张了起来。
“不是……是太漂亮了……而且，我恐怕不舍得穿，也没什么场合可以穿。”
她默默地咽下了“一般只有新娘才要穿这鞋哈”的吐槽。
“那没问题，你先试试。”卢九川说。
她脱了自己的鞋，小心翼翼地套进了水晶鞋，然后站起来走了两步。
大小挺合适的，就是硬。“恐怕会磨脚磨很久。”
“我就说吧，一一穿这鞋会难受。”卢九川责备地对贾洛湾说。
贾洛湾遗憾地说：“好吧，那我拿去退了。”
“不用。”沈清伊想也没想就说，“我要留着，这可是你们第一次给我送情人节礼物，怎么能退？反正我就穿着见你们，脚磨破了磨疼了，你们就心疼着吧，实在走不动了，你们还可以背我。”
“好。”他们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沈清伊轻笑。
他们一直在宿舍陪她，直到她洗漱完毕，换上柔软毛茸茸的睡衣躺进被窝里，这两人才起身离开。
“关灯咯，帮你锁门。”贾洛湾说。
沈清伊在被窝里看着他们。好想要一个晚安吻，不知道现在装醉要亲亲还来不来得及。
灯被关上，他们俩的身影在门后，即将消失。
“晚安。”他们说。
沈清伊小声地说：“晚安。”
“砰。”门关上了，也落了锁。
沈清伊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另一头，卢九川和贾洛湾回到了楼下，而被两支烟和50块小费支开了的代驾大哥也回来了。
“去我宿舍睡吗今晚？”贾洛湾拉开车门，坐进去后问卢九川，“今天这么晚了，也不好回去洗澡。”
卢九川“嗯”了一声，说：“羡慕她们法学院的女生宿舍，可以两人一间。”而他们数学系的都是混宿，跟其他工程啊，建筑专业什么的同学一起住。当然，更羡慕贾洛湾这个独享单人宿舍的人。
贾洛湾给代驾大哥开了导航，车子缓缓启动。
路上他们都无话，倒是快到的时候，代驾大哥用外地口音的普通话跟他们聊起天来。
“那小姑娘是你们朋友吧？”
“是啊。”贾洛湾说。
“长得挺好看，端端正正的，有对象了吗？”
不等贾洛湾回答，卢九川就说：“有了。”
“那她今晚没跟对象一起约会啥的？”
贾洛湾笑出声。卢九川淡定地开始胡诌：“对象在外地，赶不过来。我们替她对象先安抚安抚她，等对象来了他们就该过二人世界了。”
大哥似乎颇有感慨。“也就这年纪的小孩有这样的心思，能搞异地恋。等再长大一点，害，慢慢的就有各自的生活，很难凑时间见面，感情就没了，结果还是分掉了。”
“您说的对，我们也是这么劝她的。”贾洛湾一本正经地说。
“女孩子嘛，还是耽误不起的……”
“大哥您就停这儿好了，谢谢您了哈！时间不早了，您回去注意安全！”贾洛湾适时打断代驾大哥的聊天。大哥也没有多说什么，把车停好后，就自行离开了。
“真受不了这些司机。”贾洛湾嘀嘀咕咕，锁好车，跟卢九川一起刷了门禁进了宿舍楼。
“嗯，糊弄一下就好，我只是担心他会动一些不该动的歪心思，危及一一的安全。”
“所以啊，上次跟你提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把人放眼皮子底下我真的不放心，色狼那么多。”
“在找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合适的，再等等。”
他们进了宿舍，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就各自洗漱去了。躺到床上后，也没再说什么，因为实在是累了，很快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