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疑,想问就问了,无需客套着跟我征求同意。”
荀锦尧出神看他一会,点头道:“一个问题,我想知你……”犹豫着斟酌措辞,他勉强凑了个,“会不会太相信我了?”
“相信?”娄念不解反问,“为什么不相信?”
勉强凑出的措辞确有几分不妥,或者该说并不到位。荀锦尧想,他真正想表明的,像是本也不只单纯的相信二字。
沉默一下,荀锦尧只能顺着话道:“想当时你我初次相见,不可能抱着和对方交友谈心的想法。我见你一开始也没想过与正道安然相处,所以你究竟为什么随我耗那几日时间?”
娄念却笑出声:“我没想过是真,可我不及煞罔丧心病狂,若条件允许,不至于见个正道就跟人拼死拼活。”
“真问为什么随你耗那几日时间……”娄念思考一下,认真道,“还是那句话,我觉得你傻,想把你当傻子耍,看你还能傻到什么程度。”
“……?”这就很过分了。
荀锦尧不受控扯了扯嘴角,心情复杂道:“现在该知我傻到什么程度了?”
“不,我改观了。”
娄念不假思索道:“虽不傻,现在我倒怨你不解风情。”
荀锦尧短暂沉默,生怕听着不该听的,忙如方才一般选择性失聪,只挑着前半句道:“就算你还当我傻,我也不能拿你怎样。”
“……”娄念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糖葫芦,从眼角瞥荀锦尧一眼,暗道这人没点自知之明。
顿了顿,他道:“第一印象这种东西,寻常人都难拿准。不往远说,阿尧初时那剑划得猝不及防,叫我心里害怕得紧,可不信你第一眼见我不怀疑我。”
他长睫微垂,笑得轻柔,含着抱怨的三言两语,似无助惹人怜,可语气又不见刻意责怪的意思,听来只像想起来了随口带过。荀锦尧本还笃定他一句害怕是假,这下只得辗转着违逆本心道:“言之有理。”
“是嘛,既如此你我就不提第一印象。”娄念侧过脸看荀锦尧,眼底划过一丝得逞后的戏谑,“打那以后我就觉得阿尧其人甚是有意思,终日跟你待在一同仍不嫌腻,反是愈加喜欢,也不知你可曾趁我不备下了情蛊。”
话落心中则是暗暗畅快道:越装听不见我越讲,有本事就捂我嘴。
荀锦尧可不知他逆反小心思,听他话说得直白,确不好回避,只得义正言辞道:“不曾做过,我好歹读了十来年若水心经,不行那等背地里的不入流之事。”
娄念哈哈笑一会,抬起弯弯眉目看他道:“行罢,你们正统修过学的是不一样。”
这话说得,荀锦尧顺着一想,意识到娄念打小在魔界摸爬滚打,艰难求生,确是没机会修学的。
他便顺着话道:“不至于不一样,都是修行多年的修者,真要细数修道基础的差距,并无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