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静去书房睡觉了。

男人睡不着，随便打开一本书，刚好是郑辉带来的唯一一本书。

封面是四个小图腾，分别对应师徒四人，正是郑辉爱看的《西游日记》。

邱静扫一眼，就看到了一句话。

【我有一千万个选择，但我忽然发现，任何选择都没有区别，所有的方向都通向一个结局。】

邱静喃喃：“终朝只恨聚无多……”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邱静闭上眼，他暂且还没有下那决定，可心里已经开始摇摆，带着一种树木被连根拔起的疼痛。

也许有一天他会不疼了，他不疼的那一天，就可以放下。

可是时至今日，还是疼痛，还是鲜血淋漓地让这个杀手，满头大汗。

郑辉推开书房的门的时候，邱静坐在那软椅上，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男孩说：“其实那还好……挺爽的……”

他的声音在抖。

于是邱静的心，再度疼痛到沉浸于时间的世界的狂流，男人说你先出去一下。

郑辉看到月色下邱静的眼泪。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邱静在哭。

不是生理性的，是情绪上的撕裂的疼痛。

郑辉想，也就是玩个情趣，他又没死，邱静哭干嘛。

可是男人发话了，郑辉不敢不做，他小心翼翼带上门。

想了又想，给邱静倒了一点酒放在餐桌上。

偶尔邱静会喝酒，那是很少的时候，邱静说他用来放松心情。

郑辉回到卧室，手掌发亮，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如果邱静要杀他，那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可他不是还没死吗。

郑辉想，这样过度的快乐，的确是不能太多体验，不然只会觉得白日难熬。

见不到邱静的一分一秒，都会难熬。

男孩抱住床边邱静脱下的大衣，他仔细且缓慢地嗅了，那上面是满溢的，属于邱静的清雅味道。

郑辉的脸红了，他想，如果邱静很想要的话，一个月玩两三次这种情趣，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