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洛兰妮雅都没想出什么好的方案解决,反倒是夜晚骤起的微风吹过,提醒了另一件被她几乎快要忘到脑后的事——
她是先用了防护法术才入的水,身上没有沾湿半点,但那条可怜的大狗可不一样!
它受着伤又落过水,现在还湿着一身毛发吹冷风,怎么想都不太好。
洛兰妮雅想起湖岸不远处有个被她拿来处理原料素材的树屋,里面应该除了一些堆积的施法材料以外,剩下的便是各式生活用品,以及一些……嗯,乱七八糟的杂物。
也许,大概,她可以去那里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看了看草地上依旧毫无反应、只剩微弱呼吸起伏的大狗,她决定快去快回,于是小跑赶往树屋入口,心想着自己该从哪堆杂物找起比较好。
刚踩着满是藤蔓的木梯登上树屋,她的注意力便被门边藤椅上摆放的物品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打开的礼品盒,好好的丝带蝴蝶结被拆得七零八落掉在一旁,露出与外壳同色系的粉紫色天鹅绒布质内胆,看起来特别有少女感。
洛兰妮雅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也是奇怪了,谁把她拆开的礼物扔外面来了?她之前明明是收好放在树屋的杂物架上的,总不能说是她记忆错乱了吧。
而且……
她之前看过,不仅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做工精美的金项圈,心里也清楚是谁送的这个“礼物”。
如果不是惯例附带的卡片告诉她,说是“项圈只是一个预告,真正的礼物还要过段时间才能为你送来”,她都要怀疑那位有着出色五官、却几乎快要把性冷淡写在脸上的首席法师阁下是不是对她……
虽然,其实……倒也不是不行,如果只是偶尔作为情趣的话。
洛兰妮雅只是稍微幻想了一下自己戴上项圈、被对方命令着这样那样做的场景,就感觉到了脸上开始发烫,心跳也有点加快。她顿时不敢再多想,生怕下次见到自己的魔法老师,脑袋里就会出现些糟糕画面的假想,然后在身与心的双重煎熬下度过艰难的授课时间。
天地良心,她和她尊敬的魔法老师之间可不存在私情,纯粹只是她这装满黄色废料的脑袋时不时会产生不合时宜的妄想而已。
没错,要怪就怪这颗控制不住想法的漂亮小脑袋!
洛兰妮雅轻轻敲了敲额角。
收好了满脑的胡思乱想之后,她走近树屋门边的藤椅,却发现这只被打开的礼盒里面,除了先前见过的那枚项圈以外,又多了一张全新的卡片,和一个尺寸小巧的金属罐。
和往年收到生日礼物时同样的卡片材质,同样的浅米黄底色,同样优雅华丽而矜持的花体手写字,以及散发出熟悉的不知名淡香。
她拿起卡片,只见上面这样写道:“今年的礼物是否还合你的心意?如果觉得体型太大,你可以为它戴上项圈,这是一种专为宠物准备的魔导器具。如果对使用方法感到困惑,请看项圈包装盒底部的说明指南,之前准备礼物时我不小心遗漏了它,还请原谅我的粗心。此外,由于使用了空间转移法术进行运输,你的礼物可能会存在体表伤口,我准备了一些兽用药膏,请酌情使用。”
第一遍,她甚至没能完全读懂卡片上的意思,直到多看了几回才终于反应过来。
感情那只湿漉漉的、破破烂烂的大狗才是卡片上提到的“礼物”?会受伤也是因为空间魔法的暴力运输,倒也……勉强合理?
所以,她真的可以饲养属于自己的宠物了吗?
高兴之余,洛兰妮雅不禁有些讶异。她的这位魔法启蒙老师,每年都像这样“偷偷摸摸”把东西塞来她的私人空间也就算了。第一年,他送了她一个施法材料包,虽然外表不怎么样,可确实非常实用,现在也正在她腰上好好挂着;第二年则送的是法术书,被她珍重地摆在了书桌上,方便随时翻阅。
可今年这……
他是怎么会想到送宠物的?她应该没提起过她对小动物的喜爱吧?更何况这只大狗,似乎也不太符合“小”动物的标准。
洛兰妮雅在困惑中翻找出了那份据说是对方先前遗漏的使用说明,仔细阅读起来:嗯,这项圈是用来拘束兽类的,可用对象包括各类动物、魔兽、半兽亚人以及纯血巨兽,根据使用者的需求不同,还能调整拘束对象的体型大小,至于具体使用方法……
她来回默念了几遍控制魔导器具用的咒语,觉得能行。
想那么多又没用,还是直接行动来得实在!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落难的长毛大狗脖子上多了个漂亮的金色项圈,身上的伤口也被少女处理干净,涂抹了药膏。
做完这一切之后,洛兰妮雅念出了控制项圈的咒语,让如今已是她宠物的大狗狗一点点逐渐缩水,直到变为她也能轻松抱起的幼犬体型,便用一块不大的毛巾解决了它毛发滴水的困境。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洛兰妮雅感觉自己忙活了半天,耗尽施法次数不说,还又是下水又是来回跑路折腾的,如今松了一口气,疲惫感就如泉涌般席卷上身躯。
“该休息了……”看怀里这只家伙在上过药后的状况明显转好,她决定今晚就在树屋里将就睡一觉。
虽说很少在自己寝宫以外的地方过夜,树屋里的那张吊床更多时候是作为她午睡床铺的备选品,不过这里该有的寝具一应俱全,被晚宴和刚才的事务消磨掉大半精力的娇贵身体也是沾到床单被子就犯困,险些让她光速入眠。
挣扎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将腰间皮包和柔弱小巧的幼犬安置进床头篮筐的软垫之后,洛兰妮雅便放任岌岌可危的意识逐渐下沉,坠入无梦的深眠之中。
……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王女殿下补足了精神,毫无形象可言地伸着懒腰翻下吊床。
不用在意起床时间的日子,过得真是堕落又舒坦啊。
很快,洛兰妮雅发现今日竟难得起了雾,于是兴致上来,简单的梳洗过后,便清闲而懒散地在湖边散起步。直到转完一圈,她这才抱着依然未醒、但外伤已愈合大半的小宠物离开树屋,准备把它带回寝宫,找个侍女来负责照料。
由于常年居住于王宫内部,洛兰妮雅也是近两年才知道,那座守护王宫的魔法大阵除防护功能以外,还能控制天气与温度,这也是为什么她曾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没有季节变化的世界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仿佛温和晴朗的春日,就算偶尔有雨雪,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现在想来,那几次天气变化应该都是国王陛下的一时兴起,也难怪会让她产生这个世界没有季节的误解。
所以如今难得见到一片雾蒙蒙的景象,洛兰妮雅心里还觉得挺新奇,就连踏上了离开的石板小路都没回过神,顾自回想着下雨下雪的那几日都发生过什么让她父王心情转变的事件。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完最后一段下坡路时,台阶尽头处的那片雾中,竟隐约现出了两道高大而模糊的影子。
洛兰妮雅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收不住脚步继续又多走了几步,于是人影们便轻易突破了雾气的阻隔,变得轮廓清晰起来。
那是两个手持锋利长枪、身着厚重铠甲的王宫卫兵,不知在晨雾里站了多久,银白而冷肃的盔甲表面凝着一滴又一滴的露水。
见洛兰妮雅停在原地不动了,腰侧带有佩剑的银甲卫兵们默契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两双甲胄长靴先后踩上石板,发出整齐的铿锵响动。
“王女殿下,请跟我们走一趟。”
全副武装的卫兵们在她面前屈膝跪下,披风垂落地面,覆有面甲的两个头盔却都保持平视,似乎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洛兰妮雅从来没在这么近的距离接触过王宫卫兵,虽然他们在她两三步远的地方恭敬地行了单膝跪礼,可这不客气的话语却像是轰隆隆的雷声一样从她的头顶炸响——沉重的、有力的男性嗓音,原来是这样富有冲击性的声音吗?
而且,她从没见过这个样式的盔甲。
那些拱卫在她的居所、以及国王身边的精锐卫兵们从来都是穿着高调的金色铠甲,头盔上也插着长而鲜艳的羽毛,无比惹眼,就像一只只争奇斗艳的雄鸟,高高扬着脑袋,仿佛用下巴就能看路。
洛兰妮雅打量了他们几眼,又不动声色地瞄向一旁被平放在地上的长柄凶刃,金属质地的尖端闪烁着寒芒,显然是锋锐至极。
之前只是远观,洛兰妮雅还总觉得那些金甲卫兵的佩剑就像玩具模型,近距离观察过这两把尖枪以后,她倒是可以一眼分辨出真假了……嗯,毫无疑问,都是真家伙!
许是因为一直得不到回答,之前那名卫兵再次出言要她配合,而这一回,另外那名卫兵也顺势说道:“还请王女殿下不要为难我们啊,我们可是天还没亮就站这里来了,要是没能把您带过去,国王陛下和亲王殿下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这卫兵的语气和态度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失礼,可洛兰妮雅并非正常环境中长大的王族女性,此时身旁也没有懂得规矩的贴身仆从出面喝止,她懵懂地皱皱眉毛,没有追究对方的轻慢,注意力全被他说的内容吸引了过去。
“父王有提到为什么找我吗?如果是关于他的那个……”洛兰妮雅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烦躁起来,满脸不情愿地撅高了嘴,“那个什么破晚宴,还请帮我转告父王,我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也绝对绝对不会靠近那边一步!明白吗?”至于卫兵提到的亲王,她干脆直接忽略了。
开玩笑,她昨晚连夜逃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赶在“派对”开始之前赶紧撇清关系吗。如果要是再被带回去,那可就、可就……
她呼吸一滞,几乎是无意识地屏了息。
哪怕脑内再怎么叫喊着别去想别去想,她知晓那场“晚宴”的真面目,也亲眼目睹过一幕又一幕的糜烂,因而记忆里那些画面才会变得无比深刻,越是抗拒反倒越能回忆起每一处细节。无论是粗壮的深棕色肉棍、并排成队的年轻女人高高抬起的屁股,还是被插得白浆四溅的肉穴,又或者淫靡的娇吟,肉体碰撞的啪啪声……
咕啾。
再度回忆起亲生父亲和其他女人们的交媾场景,她于羞耻中发觉自己身体的反应,并拢的两腿之间似有体液盈出,小腹深处就像燃起了一团熄不灭的火,熊熊燃烧着自制力和理智,让它们融化成了黏黏糊糊的糖浆,一滴又一滴地向下坠落。
呼吸变得急促,全身都开始发烫,胸前无声挺立起的小小凸点仿佛已经等不及,迫切地想要得到触碰和爱抚。
她甚至下意识咬住了牙。
“王女殿下?”卫兵的声音像是一盆当头泼下的冷水,让洛兰妮雅下意识抱紧怀中裹着毛毯的小宠物,“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陛下和亲王殿下找您是因为别的事,不过您现在看起来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洛兰妮雅拒绝继续陷入不自觉的回想之中,于是她刻意清了清嗓,回答道:“没有不舒服,只是你们挡住我回去的路了,我要先回寝宫,换好衣服了再去找父王他们。”
她作势要走,向前两步却看卫兵们毫无退开的意思,依旧直挺挺地半跪在地,两具充满压迫力的金属重甲堵住了石板小路的出口。
“你们……”洛兰妮雅有些羞恼地后退,避免离得太近撞上这俩不解风情的铁疙瘩,可她终于在这时注意到卫兵们的视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太迟钝了,从未和陌生人走进过正常社交距离的王女殿下始终没有意识到,她穿的是一件极为单薄的睡裙,衣领开得又低,长发还被她自己束好垂到身后,起不到半点遮挡作用。虽然怀中那只小家伙为她护住了胸口一小部分的肌肤,但以这两个卫兵的高大,只要放低目光俯视过去,就能将那道乳肉堆迭出的沟壑瞧得一清二楚,然后发现她根本连贴身内衣都没有穿戴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