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本是希望能通过劝解,让文宣能迷途知返,孝顺母亲,谁知他却出言不逊,不仅不听劝阻,还辱骂长辈。大嫂见儿子这般放肆,才让下人按照家规动手,可文宣仗着驸马身份不服管教,与家中下人起了衝突,打伤了不少仆人不算,还扬言有公主撑腰,谁都管不了他。后来公主带兵强闯裴府,带走驸马,临走之时还折断了两个佣人的手,骄纵蛮横,目无礼法,如今还要含血喷人,污蔑裴家,陛下!”
裴礼文叩首下去,大声道:“殿下此行,若陛下不加惩处,怕寒了朝臣之心啊。”
李明不说话,他抬眼看向李蓉,隻道:“平乐,你怎么说?”
“父皇,他说他们多次传召驸马,驸马拒绝,那不如让他们将证人叫上来,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谁来传的话,一一核对。他们说驸马打了人,昨夜驸马是听闻母亲生病,便立刻赶了过去,根本没带多少人,他们一家子围着驸马一个,驸马一介文臣,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动手,还在主动动手后被他们打得卧床不起?裴大人与儿臣各执一词,那不妨就将事情一一查清,看是谁说谎!”
“叫就叫,”裴礼文听李蓉这么说,气愤道,“殿下休要颠倒黑白,太过嚣张!”
“行了,”李明听着两边吵来吵去,露出几分不耐,“说来说去去都是你们自家的事儿,这么点事儿,在朝堂上扯皮,你们不要脸,朕还要。驸马也被你们打了,平乐昨夜也把人救了,还有什么好吵嚷的?算了吧,听说今年三州久未降雨,恐有大旱,当下就别提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儿。”
李明把国家大事儿搬出来,裴礼文一时被怼住,一口气憋在胸口,把自己的脸涨了个通红。
李蓉平静起身,随后就听一个臣子出列道:“陛下,殿下初建督查司,就……”
“有完没完?!”李明一听对方提督查司,就知道来意,怒道,“非要朕治个大不敬的罪才是?裴文宣再怎么样也是朕的女婿,皇亲国戚!给人家打了朕不计较已经是大方得很!闭嘴你们!”
李明一番骂,终于把所有人压了下去,李蓉小扇轻敲着手心,低头一言不发。
李明骂完人,强行将话题转开。朝臣忍了怒气,跟着李明开始谈降雨之事。
李蓉垂着眼眸,算着时间。
此刻天将将有了亮色,但也是乌云密布,似乎是随时都要下雨的模样。
温氏坐在镜前梳妆,她看着镜子里的妇人,轻轻叹了口气。
她一夜没睡,整个人精神不太好,侍女在她身后,不由得道:“妇人为何忧愁。”
“昨儿个,”她缓慢出声,“殿下说那番话,我也不知真假,我昨夜一直在想,若她说的话是真的,二叔当真想着害文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