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来了!」进到班里,就有一名男子认出我,他与高中时相b变化有点大,我一时竟认不出来。
在场许多人闻言便看向门口,我也立刻认出高中时的几个好朋友。
每年都举办的同学会似乎只有我常常缺席,我一来大家都靠上来。
「念然好久不见!我们好想你喔。」「叫甚麽念然,现在得叫苏总。」「苏总近来可好啊?」各种寒暄招呼此起彼落,最後还是组局人宣布同学会开始,大家才坐回位置上。
我坐在与我国高中皆同班的挚友叶依楠和高中才相识的顾雪中间,叶依楠後来也与我一样选了电机专业,但就读的是a大隔壁的e大,後来留在台湾攻读研究所,进到大科技厂工作。而顾雪曾经的梦想是舞者,虽然大学选的是医学专业,但是在课余也会继续练舞,医学系读完後,她既是一位骨科医师,亦有经营舞蹈相关的自媒t,在网路上颇有名声。
而在我一进门就认出我的,便是谢梓安,他在国中就ai穿梭在班上各个小团t之间,蒐罗各家情报,而且这些情报不局限在男生之间,nv生这边他也不吝啬地打听许多。他与顾雪都是医牙上岸联盟的成员之一。
「今天不管如何肯定是苏总的主场了,大家说是不是。」组局人举起杯子,开玩笑说道。
大家就天南地北的向我描述大家的近况,那个同学进了甚麽公司,是我分公司的合作伙伴之一,那个同学现在是某医院某科的主治医师,有问题可以找他……
「啊,」谢梓安突然叫一声「忘了跟苏总说了。」
顾雪也突然说道:「对了,江寻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
大家突然燃起八卦魂看向我,我喜欢江寻这件事因为涉及c中与b中两校,不多人对两校的人都熟悉,所以也没有很多人知晓。
叶依楠看向我:「我就知道你们有猫腻,你那时候还不说。」
「是真的没发生甚麽。」我耸耸肩,故作镇定。
「那这麽多年了,他还找你找到c中来了?」她说。
见情况不对,我抓着顾雪准备出逃:「各位,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等等回来。」
踏出门之前还补一句:「放心,有八卦绝对不会瞒各位。」众人也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相谈甚欢。
一踏出门口我便问顾雪:「怎麽回事?连谢梓安都知道了。」
顾雪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那还不怪你出国後就几乎不怎麽联络,美国电话我们也不敢随意打,江寻当然也是,然後他可能找不到你就找来医牙上岸联盟了吧。」
说到医牙上岸联盟,这又是一个有趣的团t。
这是由b中的一位与谢梓安相熟的同学牵线搭桥,召集b中与c中要参加医学系或是牙医系面试的同学一起练习pbl专题研习,一种医牙的面试模式等,而顾雪也是其中一员,江寻则是受b中同学所邀加入。
他们平日会连线练习,我有时在一旁听着也觉着有趣,偶尔还会给顾雪一点小建议。而假日他们会轮流到各自的学校实t练习,也算是打破b中和c中是世仇的传言吧。
顾雪本就知晓我喜欢江寻的事情,我在高中对他仍是念念不忘,就想找人说出来,想着反正顾雪也不认识江寻,就让她当作听故事了。
想不到,他们竟然在高中三年级的最後相识,虽然不算熟悉,但见面也能说个两三句。
「江寻是怎麽说的?」我有些着急地问道。
顾雪边滑着手机找寻对话纪录,边对我说:「这麽多年,你还忘不了他?」
「那倒不至於,」我说「至少我在读a大和在美国忙着的时候就不会想到他。」
「喔?回台湾就想到他了?」顾雪摆出感兴趣的表情。
「才不是!是因为……」我有些yu言又止。
「是因为甚麽?」
我还是忍不住把我一下飞机就遇到江寻,然後他因为担心来到c大找我的事情娓娓道来,虽然自动省略了他问我他有没有机会这段。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江寻到底怎麽问的?」我有些焦急的问。
「也没有特别,就是问大家有没有你常用的联络方式,後来大家都说你感觉很忙就没多打扰,联络方式自然就没有,是谢梓安多问一句为甚麽找我……」顾雪突然压低声音说:「然後江寻说我与她之间有未尽之事。我们整个群组就炸锅了,但江寻後来甚麽也没透露,这倒像他的个x,面面俱到。」
我陷入沉思,不都结束了吗?还有何事未尽?
後来我也没有向顾雪深究此事,关於江寻的近来动向大部分c中的人应该不知,据我所知,在场没有人与江寻同一间医院,所以我便暂且把这件事情搁下,与顾雪回到教室里。
众人问起是否有甚麽八卦时,我便开玩笑说道:「应该是他突然记得欠我债忘还了,等等结束我再去讨债。」
虽然我这种回应很难让人信服,但是大家也没有多问。
但欠债是真,只不过欠的是情债。
同学会进行到後面,大家就不再「拷问」各自的近况,而是开始回忆我们灿烂的高中生活。
尽管步入社会生活步调渐快,却仍忘不了高中时期一起完成的事。
大家翻看过去为纪录而成立的班级帐号,细细品味每一帧照片上每一张笑容,那时高中生活就是我们的所有,除了读书、考试、做实验,我们也参与各种活动与b赛。
研究成果发表、合唱b赛、舞蹈b赛、篮球b赛,有些在我们的舒适圈内,我们便轻轻松松大放异彩,但也不乏我们的短板像是舞蹈b赛,每日每夜ch0u空练习,最後也成为全场焦点,斩获名次。
但珍贵的并非是这些活动本身,而是相伴的人们。
班上的每个人都有足够有趣的灵魂,才交织出属於我们的乐章。
与高中同学们相b,我一直觉得我是相形见绌。有些人足够聪明,却也b我努力,而也有人身怀绝技,文武样样jg通。
我虽会些才艺如钢琴与中国笛,但班上总能找到b我更jg通相关技能的同学,而成绩我也b不过他们,我再如何努力,物理公式与化学元素在我脑子里仍只是标志而无法活用,我也曾因如此而自暴自弃,沉迷於游戏世界中,因为游戏可以让胜利唾手可得,只要找对手b自己战力低即可,但生活不是,生活中很少事情可以仅靠时间和一些努力就能解决的。
说到这个,我还得感谢顾雪与班上一些同学。
因为自己曾经的优秀,心里还是有些自傲,但见身边同学在讨论功课时总是有意或着无意的忽略我,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原本只是在家里抱怨几次,後来在叶依楠的鼓励下,我算是逐渐振作。
「至少你现在能做的是努力阿。」叶依楠说。
她的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她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聪颖b不上他人,但唯有努力没有上限,她拉着我一起读书,相互监督,後来我逐渐掌握学习要领,也渐渐跟上她的脚步。
「苏总,真的在考完学测之前,甚至是知道你出国读双联之前,我们很少人能想像你如今的成就。」一个现在也在科技厂工作的同学说道。
「那也得仰仗各位在高中给我营造这麽竞争的环境,竞争使人成长嘛。来,我敬各位。」
在大学学科能力测验成绩出来那日,没有人想过全校考最好的是我,我知道,也许他们会认为我是运气好,我也承认有一部份机运的成分在,但在考前那回家温书的日子有多麽走火入魔,没有人知道。
那时我每天早上五点半醒来,趁天se未亮出们运动,到早餐店写数学,路程中边跑边背英文,之後除了中午吃饭午休共一小时,以及晚餐洗澡共一小时外,到晚上十点之前我都在读书。
那段时间真的是心无旁鹜,这辈子唯一一次。
直到考前一周左右,我想到,今日是江寻十八岁生日。
在那之前,我因为他随口的谦虚而有些恼怒,他似乎也有所察觉,因而在补习班里遇见再也不打招呼。
我一直知道江寻在b中的表现十分杰出,但我也知道他虽然成绩不错,但不是单科优秀,而是平均的好。
原想慰问他在准备区域学科能力竞赛的情形如何应该说,我想找事与他聊天,他却一直自谦自己与b中其他同学相b差很多,我以为是实情,想着他一直以来不适合竞赛试题,因而在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过程中我也不吝啬安慰和与他说我准备时的惨况。
学科能力竞赛分成两天进行,我参与的科别在来问我?
见我没有回应,他又随手传一句:「今天下午你和我一起走过我们班教室的时候,有没有听到甚麽。」
说实在的,现在每次站在他旁边都心慌的不行,又怎能认真观察与聆听周边的动静。
「没有,怎麽了?」
「今天我们班上有好几个nv生,在那边说我们两个很配。」
我的心跳又慢了半拍,他是说我和他吗?
他这样主动告诉我是甚麽意思?
心中对於他也喜欢我的猜测有更多了些,但我很克制的都没有轻易透露,在这场感情的竞赛中,先透露ai意的往往都是输家,尤其是nv孩子。
「那你可占到便宜了。」我开玩笑道。
「谁说的,是你占便宜。」
「是你。」
「是你。」
就这样,感觉离ai情最近的一次,就被我对感情的胜负慾狠狠埋没了。
现在回想,也许这几次的表达对江寻而言已经是最明显的暗示,如果说他如今的深情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像我一样思慕已久,那麽我所珍藏的这些离ai情很近的回忆他肯定也收藏着,而且,这些回忆的制造者就是他。
而且,在这段回忆发生的一年多以後,我无意间看到姜云玥的le状态消息写着与那张纸条上一模一样的日文。
私はあなたがとても好きです我很喜欢你
所以确实是姜云玥给江寻的纸条,但姜云玥是以甚麽态度问的,还是是江寻请他写的?还是确实是姜云玥问的,然後江寻将计就计来问我?我实在0不透他与她在这场回忆里担任的角se,究竟谁是导戏者?谁是戏子?戏子又有没有觉醒成导戏者?也许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我也已经不想知道。
「亲ai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泪」——席慕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