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游览车上的靠近是我心动的关键,那让我对他念念不忘的回忆,应该是我们结伴去台北参加奥林匹亚数学竞赛那次。
由於资优班上只有我、江寻、陆浩川与郑凯呈四人,我们就相约一起搭乘客运去到台北b赛,顺便逛逛。
平时是江寻与陆浩川两人玩得b较好,郑凯呈常常有自己的习惯与思维,因而躲在旁边也不愿与我们交流,但需要讨论课业上的问题他却也是积极参与。
搭上捷运,原本江寻与陆浩川两人坐定一组双人座,而在l形的座位配置下,我也很顺势的坐到他们右手边的双人座。
郑凯呈也许是有些害羞或是不习惯,後来也有人告诉我他似乎有些恐nv,因此他并没有在我身旁坐下,但也没有找其他位置坐,而是站在我们三人所在的l形内。
这让我们三人尴尬的面面相觑,原先我出来打圆场:「郑凯呈你会介意喔?那我去坐别的地方好了。」
正当我要起身离去时,江寻突然移动到我的身旁。
「你不会介意吧?」江寻又用他的招牌笑容看着我。
「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阿。」被他的灿笑晃了眼,我赶紧把头转向正前方。
後来郑凯呈当然坐在陆浩川旁边,而江寻似是要解决尴尬而一直找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坐稳阿,要不然等等减速的时候我就要撞到你了。」江寻用有些揶揄的口气说着,然後再与我靠近一些,把手搭在我与他座位的後方。只要我将头右转90度,就能对上他的双眸,再转多一些些,他的手臂就在我眼前。
「我没差,你ai撞就撞吧,撞痛了我再打回去。」我假装无事的看向车门,掩盖我心跳加速的事实,虽然他没有与我有任何肢t接触,但他的气息却是环绕着我,让我不得不思考他这项举动是否藏有深意。
我深知,倘若今天这个位置坐的是姜云玥,抑或是其他与江寻相熟的nv孩子,他可能都会出手打圆场,他总是为别人着想,想做个老好人。
但是心里又有另一个想法,明明在场有三个男孩子,唯有他愿意坐在我身侧,还担心我尴尬而很努力找我聊天,尽管我没有怎麽搭理他,他还是嘴巴没停过。
他究竟是照顾所有人的想法,还是只照顾我的想法?
当我一直纠结这些问题之际,一对情侣踏入车厢,坐在我与江寻的正对面。他们你侬我侬,nv生依在男生的肩膀上,十分甜蜜。
「你不觉得有点恶心吗?」我小声的对江寻说道。
「你没谈过,谈了你也这样,」江寻似乎想起一些事,有些无奈地说「nv孩子谈恋ai可能都喜欢这样。」
「喔,我忘了你国小还有一段……」我打探似的问道。之前听他的同学爆料他国小时与班上一个运动型nv孩交往一个多月,但後来无法接受nv孩的怪脾气就分手了。
他同学讲起这个故事时,我也曾观察过他的反应,面对这件往事,他似乎只有无奈与厌恶,没有那种讲起旧情人的遗憾与眷恋。
「别说她了,那时是小时候不懂事,她真的很难ga0。」
江寻这样一说,我心情有好了起来,至少他对於他的前nv友不是念念不忘,虽然我这样的想法有点邪恶,但是我由衷希望他们老si不相往来。
「喔——所以你不喜欢nv生向对面那种一样。」我笑说。
「看人。」他留下这一句让我又猜测许久的话,使我沉思许久都没有再与他尬聊。
他的看人,便是指一些nv孩子做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但有些不行,那究竟哪个nv生这样做他能接受呢?他这句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已经对他有些异样的滤镜,若是过去,这样的情形我也许只是对他嫌弃一下然後继续与他打闹,现如今,我心中藏着对他的心动,又怎不能期待他的双向奔赴,且努力掩盖自己的心意。
毕竟,轻易吐露ai意就会输的一蹋糊涂,至少我在国中时期是这样想的。
因此,在这之後,我常常在夜深人静之际,将他在游览车上,以及在捷运上的所有眼神与气息都整理一遍,努力找出他也喜欢我的证据。
我知道这样很愚蠢,他是否也对我有好感,不是我观察後说的算,但是我又忍不住整理这些瞬间,甚至还想用文字纪录下那时候的每分每秒。
每当别人问及我是否是「恋ai脑」时,身旁的同学与朋友都会坚定地说不可能,说我的眼里只有狗血的内容与这次段考能否考到校内排名。
与高中同学们相b,我一直觉得我是相形见绌。有些人足够聪明,却也b我努力,而也有人身怀绝技,文武样样jg通。
我虽会些才艺如钢琴与中国笛,但班上总能找到b我更jg通相关技能的同学,而成绩我也b不过他们,我再如何努力,物理公式与化学元素在我脑子里仍只是标志而无法活用,我也曾因如此而自暴自弃,沉迷於游戏世界中,因为游戏可以让胜利唾手可得,只要找对手b自己战力低即可,但生活不是,生活中很少事情可以仅靠时间和一些努力就能解决的。
说到这个,我还得感谢顾雪与班上一些同学。
因为自己曾经的优秀,心里还是有些自傲,但见身边同学在讨论功课时总是有意或着无意的忽略我,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原本只是在家里抱怨几次,後来在叶依楠的鼓励下,我算是逐渐振作。
「至少你现在能做的是努力阿。」叶依楠说。
她的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她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聪颖b不上他人,但唯有努力没有上限,她拉着我一起读书,相互监督,後来我逐渐掌握学习要领,也渐渐跟上她的脚步。
「苏总,真的在考完学测之前,甚至是知道你出国读双联之前,我们很少人能想像你如今的成就。」一个现在也在科技厂工作的同学说道。
「那也得仰仗各位在高中给我营造这麽竞争的环境,竞争使人成长嘛。来,我敬各位。」
在大学学科能力测验成绩出来那日,没有人想过全校考最好的是我,我知道,也许他们会认为我是运气好,我也承认有一部份机运的成分在,但在考前那回家温书的日子有多麽走火入魔,没有人知道。
那时我每天早上五点半醒来,趁天se未亮出们运动,到早餐店写数学,路程中边跑边背英文,之後除了中午吃饭午休共一小时,以及晚餐洗澡共一小时外,到晚上十点之前我都在读书。
那段时间真的是心无旁鹜,这辈子唯一一次。
直到考前一周左右,我想到,今日是江寻十八岁生日。
在那之前,我因为他随口的谦虚而有些恼怒,他似乎也有所察觉,因而在补习班里遇见再也不打招呼。
我一直知道江寻在b中的表现十分杰出,但我也知道他虽然成绩不错,但不是单科优秀,而是平均的好。
原想慰问他在准备区域学科能力竞赛的情形如何应该说,我想找事与他聊天,他却一直自谦自己与b中其他同学相b差很多,我以为是实情,想着他一直以来不适合竞赛试题,因而在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过程中我也不吝啬安慰和与他说我准备时的惨况。
学科能力竞赛分成两天进行,我参与的科别在来问我?
见我没有回应,他又随手传一句:「今天下午你和我一起走过我们班教室的时候,有没有听到甚麽。」
说实在的,现在每次站在他旁边都心慌的不行,又怎能认真观察与聆听周边的动静。
「没有,怎麽了?」
「今天我们班上有好几个nv生,在那边说我们两个很配。」
我的心跳又慢了半拍,他是说我和他吗?
他这样主动告诉我是甚麽意思?
心中对於他也喜欢我的猜测有更多了些,但我很克制的都没有轻易透露,在这场感情的竞赛中,先透露ai意的往往都是输家,尤其是nv孩子。
「那你可占到便宜了。」我开玩笑道。
「谁说的,是你占便宜。」
「是你。」
「是你。」
就这样,感觉离ai情最近的一次,就被我对感情的胜负慾狠狠埋没了。
现在回想,也许这几次的表达对江寻而言已经是最明显的暗示,如果说他如今的深情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像我一样思慕已久,那麽我所珍藏的这些离ai情很近的回忆他肯定也收藏着,而且,这些回忆的制造者就是他。
而且,在这段回忆发生的一年多以後,我无意间看到姜云玥的le状态消息写着与那张纸条上一模一样的日文。
私はあなたがとても好きです我很喜欢你
所以确实是姜云玥给江寻的纸条,但姜云玥是以甚麽态度问的,还是是江寻请他写的?还是确实是姜云玥问的,然後江寻将计就计来问我?我实在0不透他与她在这场回忆里担任的角se,究竟谁是导戏者?谁是戏子?戏子又有没有觉醒成导戏者?也许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我也已经不想知道。
「亲ai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泪」——席慕蓉
踏在高中的每一块地砖上,想着日日夜夜与他有关的记忆,尽管我们在河的两岸各自求学,我仍每时每刻做着有关他的梦。
梦里,我的青春里有他,他的年少时有我。
梦里,我与他携手走向未来,不顾一切阻碍。
但一旦回到现实,发现我与他早已交集甚少,所有的连结都是我找他聊天。
虽然只有在le聊天室里寥寥几句,仍抚慰我在陌生环境中求学的艰辛与困顿。
可能就像有人说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只要有他,甚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