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韫兮做梦了,这回,她是清醒地在做梦,她知道她在梦里,却不愿意醒来。
她梦见她在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画廊行走,这条画廊和齐湍手底下的画廊有些相似,但少了些阴郁。
她勇敢地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墙上的画,似乎都是她曾经的画作,也是,大学三年的画作都给齐湍买走了,可不得找个地方挂挂。
再往前走,经过一扇浅绿色的小门,她听见里面传来小猫的叫声,但再细听,却又像是小孩的哭声,她不敢贸然推门,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
“我不想嫁到尹家……”那个细小的女声哭着说。
而后越哭越大声,最后变成尖叫,几乎要刺穿尹韫兮的耳膜,她惊醒,大汗淋漓,却发现床边空无一人,只有她手机里的闹钟在吵闹。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的女孩是谁?齐湍吗?
可当年齐湍加入尹家相当自愿来着。
或许是被齐湍昨天的话影响了吧。
尹韫兮并未在意这个梦,擦了擦头上的汗,便去洗漱了。
经历了昨天的事,她深深地知道逃离齐湍有多么重要,她不能和一个杀了她哥哥和男朋友的人待一辈子。
她要跑,不论去哪。
逃跑之前,她也不闹腾了,除了和齐湍冷战以外,她该吃吃该睡睡,也好好制定了一条逃跑计划。
她惊奇地发现,尹家似乎并没有完全被齐家吞并,还有自由的一部分现在在j国。
那就去j国吧。
有了目标后,逃脱计划的制订便容易多了。
等到她获得自由之后,她一定要找到齐湍杀人的证据,然后把她送进去。
心中打好如意算盘,在吵架后的一个星期,尹韫兮准备实施她的计划。
她照常去画廊上班,工作大概一小时后,从一个房间的窗户跑走。她边跑还要感谢齐湍把画室设在一楼。
随便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决定绕路去汽车站。作为快要被时代淘汰的交通方式,买票之类的反而最简单,至于要去哪,哪偏去哪。
坐上大巴,一切安全,想到马上就要离开齐湍,她就激动得要蹦起来。她抖着腿,心里不断催促大巴车快点启动,免得齐湍那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找到她。
当大巴车启动,缓缓驶出车站时,尹韫兮的心跳才逐渐平静。
“呼……”她松了一口气,撑着下巴,静静看着窗外。这么一闹,已经到正午了呢。
她又想起她被齐湍抓回来那天,也是这样,苍白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热浪扭曲地表,房屋的门窗倒映出刺眼的光芒。
“唰!”她把窗帘拉紧,闭上眼想要休息一会儿,折腾一上午,她也累了。
尹韫兮太过激动,逃脱的快乐让她暂时忘记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独自在外有多么的危险。
在某些隐蔽的角落,肮脏的豺群真闪着他们贪婪的目光,早已把尹韫兮剥得一干二净,哈喇子直流。
“抱歉,夫人,我们会尽快找到尹小姐。”几位保镖弓着腰像齐湍认错。
齐湍比想象中的要平静,但仔细观察她轻颤的手就不难发现她的失态。她站起来,走到那些保镖面前,收着怒意说:
“快去吧,把她完完整整带回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是否还能完完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