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用t腿撑住自己,确定左边手臂已经脱臼,眼前的男人手指留有缝隙让顾海可以说话。
你是谁?碎掉的声音还没完整说出,对方手指留的一点缝隙被sisi捏住,顾海吃痛哑声。
「别说废话。回答我的问题。」低沉的声音在巷子萦绕。
贯欣之咬牙切齿的收紧五指,他可以清晰的感觉顾海的动脉在狂跳。
膝盖底下的左肩喀拉一声,是关节骨碎裂的声音。
断掉了。贯欣之开心的无声浅笑,把人t的部位弄断跟扣下板机的快感一样,让人欣喜若狂。
「咳呃,我是顾海。」渗汗疼痛的颈部,印上贯欣之指腹的红痕印子。
瘫软在灰尘斑驳的墙边,顾海皱眉思考最近有没有惹到谁,或是追捕犯人的时候被哪个黑道盯上。
他是谁?他不知道打警察的罪有多重吗。
「很好,警察也不过如此嘛。」贯欣之拍拍顾海为了抵抗而扭开的脸,轻声讪笑。
「我还以为有多可怕呢。」松开顾海,贯欣之蹲在倒地不起的顾海面前。
端起顾海的下巴,他露出厌恶的表情。这家伙的轮廓很帅很jg致,的确是林星会喜欢的类型。
该si。甩掉顾海的脸,贯欣之的瞳孔一瞬暗沉。
「你跟林星做了吗?」
林星两个字掉进顾海的耳里像是掉进大海。
咚咚,像沉重的流星不遗余力的冲到最底。身t瞬间麻木。
顾海用力的眨一下眼,做?是指za吗。两个字却尖锐的在海里炸出红se的血。
眼前的男人不像在开玩笑,更像恐怖情人想复仇想疯了一样杀了现任男友。
他是林星的谁?为什麽对他的印象一无所知?
「什麽?」颤抖的开口,顾海却没听见自己的声音。
听不懂人话吗?
贯欣之模糊的笑声传进脑门,切断顾海的理智。
用仅存的右手撑地起身,绊倒贯欣之後反向锁住他的脖颈,跨坐压在贯欣之身上。
躺在地上的贯欣之没有反抗,反而对顾海露出诡谲的笑容,像是在嘲讽身为警察过於正直的顾海。
「你怎麽回事?」甚至从容不迫的质疑。
「讲到林星,你就发疯啦?」
贯欣之冷笑两声,後脑杓这时传来撞到泥地的疼痛。他斜眼撇向飞向远处的小刀。
他ch0uch0u鼻子,好吧,这下连偷袭都办不到了。
两手摊开,贯欣之毫不畏惧的盯着顾海,自信的放弃这场太无聊的打斗。
本质温柔的人,是不可能赢的。
「不准叫她的名字。」以後再说吧。
看是要杀要剐。贯欣之笑着扫视气到发抖的顾海,是位可ai大叔呢,他曾杀过无数个自以为是的大叔。
顾海震惊的和地上的神经病对眼,不由得感到害怕。
明明这场架是顾海占上风,贯欣之空洞的眼和扯嘴的笑,都让顾海觉得自己才是被压在地板殴打的人。
心理战一旦输了。就全盘皆输。
「你该不会要杀了我吧,警察大人?」现代的警察应该不能随便杀人吧。
贯欣之瞄向顾海挂在腰边的小枪皮带,用戏谑的口吻若有所思的问。
杀与不杀,其实不太重要。今天和顾海面对面交谈,已经达成贯欣之的目标了。
「你是谁?」林星到底认识了哪些不正常的人。
脑中一瞬浮现林星浅浅甜笑的脸,顾海随即拉回思绪,专注的制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经病。
「林星的哥哥。」神经病却这麽开口。没有犹豫的坚定。
在警察局工作五年资历,顾海看过无数个si在测谎机前的犯人们。
他们细微冒汗的表情,局促不安的小动作,甚至在开口的瞬间,顾海都能察觉到犯人是不是在说谎。
可是现在,他却无法分辨这张过於猖狂骄傲的脸,心跳平稳的陈述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很危险。神秘,又蛊惑人心。
「我是林星的哥哥。」这样的男子,轮廓竟然跟林星还有些相像。顾海缓缓松手,楞神的盯着他。
此时此刻。顾海才终於发现,他对林星的背景、她的所有。甚至她的个x和喜好,任何关於她简单的小事。
都一无所知。
淋sh在伤口的痛觉,让顾海无法忘记傍晚发生的事。
回家後,顾海洗了澡。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他拿块长板固定脱臼的位置,简单的包紮。
只开一盏夜灯的家里很暗,没吹的头发,水沿着发尾掉落又弄sh了身t。
顾海打开冰箱,冰箱里的灯光照在脸上割出一条线。
好多食物。五颜六se的蔬果是林星替他准备的,顾海呆呆望着,一下子红了眼眶。
他跌坐在厨房冰凉的地板,蜷起腿,心脏好像因为复杂的情绪而麻木了。
时间到了。林星总在接近晚餐的时间进屋。
「顾海?你在家吗?」林星踩进玄关,顾海的家却黑黑安静的像是没人一样。
感觉不太对劲,林星边小心的0索电灯开关,边往里面再轻喊一声。
电灯啪的一声打开。
明亮刺眼的白se像聚光灯打在厨房里顾海的身上,他像一只淋sh的心碎小狗,眼神空洞的呆坐在冰箱前。
林星皱紧眉头,随即发现顾海受伤的左肩和shsh乱乱的头发。
「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
林星丢下手里的一袋水果冲过去。抱住顾海的时候膝盖重重的敲到地板,骨头喀拉一声。
顾海在颤抖。含泪迷糊的眼睛望向林星耳朵都垂下来了,空气一瞬凝结,林星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正在哭的人。
她不会安慰,也没有人值得她安慰。除了顾海,她的海难过的像是退cha0了。
「先吹头发,好吗?」不然会着凉的。
她只能在顾海耳边轻轻的说。她也知道,这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麽安慰顾海,情急之下说出来的傻话。
拍拍顾海的肩膀後,林星跑去拿顾海房间唯一一台老旧的吹风机。
手忙脚乱的cha上电源,乾燥的热风吹散顾海的软发。
好安静。安静到像待在恐怖的梦里。
「林星。你有哥哥吗?」
用了很久的吹风机在轰轰乱叫,杂音的缝隙,顾海沙哑的声音小小的传进林星耳里。
拨开顾海头顶sh润的发,林星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後假装镇定的吹乾顾海的发根。
水滴顺着发尾滴落在林星的腿上,冰冰的,像顾海盯着冰箱门的侧脸一样冷冰。
她想起清晨的海,浪打上大船平滑的甲板。稍有不慎,坐在甲板前方的人就有可能会掉进大海。
「哥哥?」林星的脑海闪过罐哥的脸。
她眼神微动,随即笑着摇摇头。不可能。
以罐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个x绝对不可能来找顾海,他也不曾说过自己是她的哥哥。
说白了,罐哥不可能明知顾海是警察还傻傻的来找他。
甚至还把他打伤。可林星越想越心虚,退一万步想,罐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什麽事情都做的出来。
或许打警察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麽。
「今天有个男人来找我,他认识你。」
顾海没有因为在吹头发而提高音量,低沉的沙哑却像地下室的回音在林星耳里不断放大。
林星一瞬掉进破晓的海。没有人知道,甚至连掉进海里的扑通一声都没有。
她就这样静静的。渺小的,沉没在黑se湛蓝的深海。
林星无力挣扎,任由重力把她拉进最深的地方。
她无法正常呼x1。眼泪像氧气卡在喉咙,哽住还想狡辩的勇气。
顾海在有光的那一端,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你能告诉我吗?」就只是看着她。
是罐哥。那个疯子。
林星不知所措的关掉吹风机。
清澈的眼盛满了泪,一眨眼就坠落滑过颊边。
模糊的视线里,顾海脱臼的左肩、脖颈手臂,和脚上零碎的伤痕映入眼底。
这些都是罐哥弄的吗?
可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谁也认识她。
「顾海,对不起。」林星怕的浑身颤抖。
「对不起。」这种感觉像几年前的她,跪在母亲的墓前。
没有眼泪。也没有清酒。林星挂在船身的银se栏杆,只是眼眶盛满泪水,只是视线凝向遥远的天边。
在每个漫漫长夜里,只要林星抬头,整夜的星空都是她母亲的坟墓。
她会跪在妈妈掉进海里的坟前,俯首求神,嘴里喃喃她妈妈教会她的祝祷文。
求神原谅,求海原谅。
请原谅她的无知,她的鲁莽。
「不要哭,林星。没关系的。」可是顾海,你错了。
他不该戳破美丽的泡沫还想试图修补。
这段关系就是得要存在谎言,才能继续下去。一旦她的羞愧被摊在太ch11u0的yan光下,林星就会si去。
「顾海,对不起。」林星只能不断道歉。
「我只是担心你。」顾海不舍的抱着颤抖的林星。
「对不起。」